合照里,萧秦老爷子坐在最中间的位置,四周围着几双儿女,萧风和萧雨是这一辈孩子中与老爷子血缘联系最密切的,被老爷子搂在怀中,一人坐在一边的大腿上。
照片拍摄的背景大概是某年的过年期间,身后的萧家大门上还贴着红彤彤的对联,萧雨年纪不大,估摸着才2、3岁的样子,鼻子以下的部位被红围巾裹住,一双黑漆漆的眼睛正好奇地打量着摄像机。
就像是看到了什么新奇的玩具。
当初充满生机的眼睛,如今看来却是死气沉沉。
仿佛这场游戏无论重来几遍,她都逃不掉与尸体为伴的命运。
眼下她就站在门外,只露出半边身子,像一只悄无声息的背后灵,只是恰好游逛来到此地,没有特别的目的。
……可她真的没有任何目的吗?
分明她之前还蹲在墙边看霉斑来着。如果不是她这一在常人看来非正常的举动,恐怕天师这边也不会发现砌在墙壁里的尸体。
此时此刻,她双目失焦地看向屋内,又是在盯着什么呢?
“长老……”匆匆赶来想要汇报保姆阿姨相关信息的天师已经有些急不可耐了。
他的胸腔中涌动着前所未有的正义感与使命,想要狠狠地撕下这群人渣的伪善面具,将他们绳之以法。
等候萧屏作出决断的间隙,他又回想起了先前盘问保姆阿姨时与后者的那番对话。
保姆阿姨是外聘来的普通人,心理素质比不上这群穿白大褂的疯子,在天师的几番施压下轻易便交了底。
她用忏悔的态度明确交待,这些砌在墙里的尸体,都是前两批注射药物时出现不耐受、过敏反应最后死掉的孩子。
“有契约约束,他们不敢将孩子死亡的消息透露给天师协会。所以他们就给我塞了一笔钱,让我在清点名单时稍微造点假……”
“每多死掉一个孩子,他们就会多塞给我一笔钱……”
“他们说,「反正孩子有这么多,宅子又有这么大,天师是不会一个个数的」,我就相信了……”
“是我的错,我利欲熏心,我罪大恶极,但是我家里还有三个要养的孩子啊,求求你们放过我吧……”
当时几乎是下意识的,年轻的天师回了她一句,“你孩子的命是命,其他孩子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这不一样……”保姆阿姨哭着跪了下来。
“哪里不一样?”年轻的天师咬牙质问她,“这钱,你拿得不恶心吗?”
屋子里,身穿白大褂的笑面虎负责人似乎察觉到了年轻天师准备说些什么,抢在他之前脱口道,“那位保姆是不是说那些砌在墙里的尸体都是因为实验而死?”
“她骗你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