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皮肤缓缓剥落,手指自动断裂,一颗眼球从眼眶里滚了下来。
几样东西组合在一起,在只剩下血肉躯体的安娜身边拼凑出了另外一副皮囊。
绷带犹如蟒蛇一般从头顶的缝隙中延伸出来,一部分替两位安娜包扎伤口,另一部分则直直袭向眼前的贝莉。
“这、这是什么……”贝莉试着用斧头挥砍,但是不知为何这些分明看起来很软的布条就是没有办法砍断。
绷带缠上她的手脚、脖颈,从不同的方向撕拉拽扯。
她的身体被扯得有些变形。
只是她的关注点并不在自己身上,而是一如既往地注视着眼前的安娜。
“多么美丽……”
她的一条胳膊断开。
“是我梦寐以求的布娃娃……”
她的双脚撕裂。
“好想……好想亲手触碰到……”
她仿佛不知疼痛一般,在被绷带甩开以后,又在地上匍匐前行,缓缓爬向安娜。
直到她仅剩的一只手快要触碰到安娜的鞋尖时,那些在旁蓄势待发的绷带忽然像是收到了什么命令一样一拥而上,迅速收紧。
直到头颅飞出去的那一刻,贝莉的脸上犹自挂着渴望的神情。
安娜着实厌恶,直接用绷带将这个球体碾了个稀巴烂。
……
随着贝莉的彻底消亡,识海再也支撑不住安娜汹涌的杀意,开始崩塌。
漫天的绷带群魔乱舞,象征着安娜逐渐泯灭的最后一丝人性。
就在头顶的破洞将要扩散到一半之际,安娜忽然觉察到身后有东西在靠近。
她本能地驱使绷带袭了过去,结果绷带就被几道不知从何而来的影子接住,固定在了半空动弹不得。
安娜认出了这是于肖肖的能力,旋即意识道,“原来进入我的意识的是你们三个吗……”
“我早该想到的……”
本该是尸体的母亲此时已经从地上站了起来,正拿着几支从贝莉尸块身上找到的药剂瓶在查看。
兔子先生完完整整地坐在草丛边,瞳孔恢复光彩的父亲正站在自己身后。
一瞬间,视线交汇,父亲半跪下来,将她径直搂入了怀里。
这一幕仿佛时光倒流,却又那么的让她梦寐以求,以至于连世界崩塌的速度都慢了下来。
她支撑着自己的人性,只为能够感受得再久一点……
“我可以问你几个问题吗?”一旁,于肖肖注意到识海的崩塌在减缓,意识到这场赌局自己应该是稳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