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罪臣被邱知府发现端倪,罪臣才醒悟自己做错了,并且应该受到责罚。但是,在罪臣受到应有的惩罚之前,罪臣自认应该让幕后之人被放到日光之下,所以,罪臣就胆大包天地以同伙的身份求助叶知县,望其能够说服归德将军救下我这颗棋子,并在他们前来之后迅速洗清自己,借归德将军将此事抹平的心态编造一个事实,把一切都栽赃在无辜的邱知府身上,再经由一个有所进谏的借口前来面圣,希望亲自对圣上道明真相直到现在。
李诚明说完仆地:罪臣做错事,应该得到惩罚,但是希望圣上明鉴,在责罚罪臣的时候不要将罪臣背后的人漏了!
皇上在李诚明说完后等一会,而后慢慢坐下,又从太监手里接过茶,休息一会才说:这正话是你说的,反话也是你说的,要不,你现在再说说,朕该不该相信你这个说话瞬息万变的人的话呢?
李诚明沉默一会,言辞恳切:罪臣自知自己的话没有可信度,所以,罪臣也只是想把这件事说出来而已。说完之后,圣上该如何裁决,那都是天威难测,罪臣不敢妄言。罪臣只希望圣上能够在罪臣的证词之外寻找物证,不要让真正的大鱼跑了,而只抓住了罪臣这只小虾。
皇上听完,笑一下,指着季文瑜:归德将军,你说?又指着叶思眠,叶知县,你说?两人还没说话,皇上又笑笑,说,你们真会给我找事。
叶思眠便在这之后终于开口:微臣确实曾向李知县求助,也确实提议以名换物,但李知县所说的钱权交易,亦或者以德配位,微臣却是一概不知。李知县说他寄来银钱是行贿受贿的一环,但是据微臣回忆,微臣收取的每一笔银钱却都是得到援助,并且还写了账本:
微臣每每收到李知县的援助,都曾将来源与去向详细记载,现在那本用作记录的记事本正在苍溪县的周师爷手里,记事本上面的信息也可以一项一项对照着苍溪县内的事物而得到验证,以此证明微臣所言不虚。
皇上点点头,扶额,又看没说话的季文瑜:你?
季文瑜沉默片刻:微臣外出初归,现在府内到底如何也不确定,并没有证据证明自己没有收取贿赂,也不确定自己的府邸内没有赃款。所以,微臣现在只能说,微臣没有做过,却不能拿出证据来自证清白。希望圣上能明裁圣决,帮助微臣洗脱冤屈。
皇上笑眯眯地应了声:好。
长元在屏息凝神后长舒一口气,觉得这事妥了:这皇上一看就站季文瑜,两个人又是多年君臣情,稳了稳了。
皇上却转而说到:既然现在谁都没有什么证据,谁都只能空口白牙地在这里辩解,那朕就先令人去搜寻物证,而你们你们有什么话就在此全部说完,说完了,在下次物证收来之前,就都先委屈都在牢狱里暂住几天,隔绝隔绝外面的消息。
长元目瞪口呆,皇上却又笑了一下,在来人把四人带走之前点了点邱知府:邱知府就不用了他是其它事由先让朕想想这特事该怎么特办,现在就就先继续住在季爱卿府邸,由专人看守。季爱卿,你可以把府邸借出来吧?
季文瑜突然被点名,应允,皇上就又笑了一下,弯着眉眼就让人把在场的四位官员带下去。
看守邱知府的同时顺便搜搜季府,还行。
反思完毕,皇上就在无人后自己合了会眼,而后被递来一堆奏章。
长元回来看到皇上愁眉苦脸地批奏章,然后把这场景回去说一遍,叶思眠又点点头。
长元说完,看周围叹气,惊觉一日之内真是变化良多。
叶思眠对比倒挺坦然:虽然冤枉,但古往今来受冤的也不是我一个人,我也不用太在意,不必太着急。大不了成为万千冤死孤魂里的一个,同前人一起见证一世罢了。
季文瑜和李诚明被隔得远,大概是为了防止他们之中谁与谁又串了什么供,而一向看着季文瑜顺带看着叶思眠的碧华,则在这句话之后顿了顿,又将原话抄上去,叹口气,稚嫩的脸上满是沧桑:也算是看到了很多个别人吧。
长元对此则:也是。反正这辈子死了也不是终止,上面还有一堆事情等着呢。
这辈子本来只是下来历劫的,只是过的太久,自己就自然而然地把这一世当作全部了。
虽然长元一点也不清楚这个世界的历劫到底是什么,为什么存在,而他们又需要对这个怎么处理。
第61章 章十四
皇上这一查就查了好久, 叶思眠三人也一直被隔开着, 等待那些物证的收集。
长元出去看了几次,有两次围观了皇上的全日行程, 看他怎么从清晨忙到深夜,中间夹杂臣子政斗和后妃宫斗若干, 有两次看他在商讨之后对邱知府进行了思想教育, 拖延正在等待的人若干, 然后得出一个致仕的结局, 有两次看他在后花园歇息,偷闲垂钓池塘里的锦鲤,而后偶遇妃嫔若干
当前往苍溪县的人回来之后,皇上拿到了留在那边的首饰盒, 还有隔壁知县拿告罪书。因为首饰盒里东西太多, 皇上就在遣退人员后先倾听了隔壁知县的心声, 知晓他是考虑大局才欺下瞒上,否则过去大半年里苍溪县的付出就没了, 而百姓们也会人心惶惶,又说当时瞒下事情也有看到军令状的缘故, 他是临时调来处理事情, 也没有一直做下去的心思, 但是看到别人在自己的辖区内敢于用人头做担保还是有点敬佩, 因为他自己不会用命担保自己的辖区将来一定如何如何
看完告罪书后, 皇上放下纸张, 又从首饰盒里翻出压在最下面的军令状, 上面有着立状人姓名和立状时间,陈述了立状缘由和目的,说是,自己擅自专权且私自联系商户,又为了让百姓服从命令而多次欺瞒众人,这些都是离经叛道且没有律法依据的行为,一旦被人发现就会使得民心动荡,所以,为了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他立下这封军令状:
一来表示自己对此事全权负责,如果有百姓为此受损,会赔偿,如果整个县为此而受到大的损失,他就轻则致仕重则以命相抵;
二来是预防最坏的情况发生,如果在这件事做出成果之前就有那个地方露馅了,那么他需要将这个早就准备好的军令状拿出来安人心,表示自己会负责,而不是拿着百姓的生计开玩笑,让众人不必担心。
也就是一个责任不受限制的保证书,表示虽然做法是错的,但是愿意为一切负责。
看完军令状,皇上点点头,又问:剩下的都是账本?
派去的人点头,并且解释之前对于上面数目的核对。
于是皇上翻两下,也点头,却也只问了那边的收成,又传了个口信过去,让临县知县好好干。
做完这些,皇上又像以往一样忙着,似乎没有马上处理叶思眠三人的事的打算,只该干嘛干嘛。
因为这个,长元就在多看几次确认没有进展后没再常过去,只偶尔瞅瞅季文瑜那边的情况,又蹦李诚明面前骂他几句:虽然,人家也看不到,不但看不到,还开心得厉害,一点不在意这件事不论怎么判他都没个好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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