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留下一句话便挂断了电话。
窗外的风景变换不断,司机看起来也想完成任务早点回家,在荒芜的柏油路上开得格外得快。
温蔷望向匆匆而过的路灯树影,觉得有些人的出现就像此时此景一样。
来的快去的也快。
她没叫司机停下。
现在换做是她心慌了。
指尖的血珠还在不停冒出,她低头盯着手指,不由想起了自己的小时候。
她的母亲一直很偏向她的弟弟,有一次买文具盒,她说自己想要一个粉色的当做生日礼物,温母难得地答应了她,可到了那天温母却又反悔了。
她没给她买,而是让她继续用之前那个文具盒——是二手的,邻居家的姐姐不要的,她已经用了很久,上面早已布满了不少斑驳锈迹,连开合都变得十分吃力。
按温母的话来说就是:还能用,别瞎浪费钱。
彼时她看着弟弟手中崭新漂亮的文具盒,心里第一次产生了抗议和不满。
她开始在温母面前哭闹,生气而又不满地诉说自己的委屈。
她还记得那天,她拿着那个旧的文具盒,记不清和温母说了什么,只记得文具盒上面的铁钉划破了她的手指,受伤的位置和现在如出一辙。
她哭着,血珠顺着衣服往下,一直流,一直流,而温母就在一边冷眼旁观着,无动于衷。
从那时候起她就知道,自己的话别人永远不会听,自己永远都得不到别人的留心。
会有奇迹和反转吗?
她开始望着窗外。
这么多年了,她还是孤身一人。
这么多年了,答案还是不。
窗外的风吹进来风干了她脸上的眼泪,吹得脸上泛冷,她眨了下酸涩的眼,慢慢把车窗摇了上去。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巨大的机车引擎的声音。
心里一紧,她下意识转身从后面的玻璃往那里望去。
机车的车灯太亮了,一时刺得她用手挡住了眼,灯光明灭之际,她隐约看到车上那道挺拔的人影。
那个人似乎也看到她了,下一秒他便把码数提到更高。
风驰电掣混杂着鸣笛声在静默的夜里喧嚣着。
“这些小年轻,就知道晚上在公路上飙车,噪音又大又不安全,真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以为自己的命最硬。”
司机听到声音,瞄了一眼后视镜,“按我们那里的话来说这种就是不学无术的混混。”
温蔷这会儿整个人处于迷蒙的状态,思绪混乱,听到司机说那个人不好,想反驳,却又无从下口。
她还是没叫司机停。
心里乱成一锅粥。
眼睛却情不自禁往外面看。
刹那间与一双黑漆漆的惶惶擦过。
温蔷这回看清了,景扬的车一直保持着与自己持平的距离,他没叫停也被超前,就一言不发地跟着,仿佛要跟随她抵达终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