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七,最明亮的牵牛织女星隔河相望,静默无言,并不似传说中有喜鹊搭桥,助他们相会。
清黛一时感慨万千,道:“你记得牛郎织女的故事么?织女本是天上锦衣玉食、不食烟火的仙女,下凡嫁入牛郎家中,却要跟着他粗布麻衣,吃糠咽菜,后来更因仙凡之别,被天帝责罚,纵使人间有鹊桥相互的传说,可你也瞧见了,每年七月初七,牵牛织女星依旧被分隔在星河两端,不得相守。
“有时我就想,若牛郎早知会是这个结局,早知自己的意中人要受这么多苦,那么最初他还会偷走织女的彩衣,将她强留于人间么?”
沈猎似懂非懂地看着她,听她自问自答,“虽然我知道别人是怎么想的,但若换作是我,我觉得我不会,是以沈猎,若有得选,其实我也不希望你托生沈家。”
“那你方才还让我不要轻言生死?”沈猎有些诧异。
“那是因为…”清黛不自觉拔高了音量,却又马上意识到自己表现得好像太激动了,便又缩了回去,“那是因为事已成定局,再去纠结那些无法选择的选择都只是徒劳罢了,与其困于其中自我折磨,不如抛开顾虑,昂首向前。”
沈猎不说话了,凝视着她姣好的面容,透过她柔弱的外表,去欣赏她木石般坚韧的灵魂。
或许是他的目光太过深邃,反而把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你光盯着我看做什么,要看…要看…也该看星星啊。”
“我在看。”
“吹牛,你头都没抬一下怎么看?”
“我在看我的星星。”
话音未落,他已低头倾身,第一次没有经过她的允许,擅自吻上她的唇。
来此尘寰一遭,比起那些伤痛与苦难,他还是更害怕遇不到她。
船只摇曳,船头的孤灯随之一晃。
等清黛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软倒在了乌篷下简单铺就的草席上。
沈猎那张灼烫的俊脸近在咫尺,琥珀般的眼瞳像是酒醉一般,泛起迷离的雾气。
“现在就只有咱们两个了,你…愿不愿……”
他低沉的声音听上去温柔而又小心翼翼,他好像一直都是这样,都在她面前总是恪守礼数,虔诚谦卑,轻易不敢越雷池一步。
“成婚前,圣上让人教过你么?”此时此刻,清黛的脑袋瓜子早被他那张英气深情的脸迷得七荤八素,一团浆糊了,压根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