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明潮暗涌,人人自危。
一如前生所示,沈猎终究还是化身为地狱里爬出来的修罗,成了这座城所有人的梦魇。
多少人到死都在骂他铁面无情、心狠手辣,更有甚者,听说他即将成婚,还连带着未过门的清黛也一起算进去,咒他妻出红杏,儿女早夭。
那些置身事外的人冷眼看着,也只会鄙夷不屑地瘪瘪嘴,幸灾乐祸地说一句,孟家小姐有福喽。
清黛身在墙院内,这些不悦耳的声音却也听了不少,包括那些像易令舟这样真心与她交好、珍视疼爱她的人对这门婚事有多不看好,她也心里有数。
不曾想,这反倒让她彻底定了心。
“旁人越是盼我的不好,我便越要好;越是盼我的好,我便要更好。”
来日方长,她不信等不到沈猎肯拿出真心的那一天。
圣旨已下,沈孟联姻,势在必行。
任凭外界如何雨打风吹,两家依旧都在各自为婚事紧锣密鼓地筹备着。
然沈猎仍不肯与沈家和解,便是宋祈竟也拗不过他。万般无奈,只得指派了宫中尚仪局的习尚仪代为前往孟家,讨要清黛的庚帖。
又经过钦天监的周密计算,终将日子定在了六月初。
大概中间大概三个多月的时间,清黛便和下个月就都要出嫁了的沈猜龚灵巧一样,被关在家里专心备嫁。
三个月的时间对一个要嫁女儿的寻常人户来说,倒也足够了。但对威远侯府这样的显贵勋爵,着实是有点赶鸭子上架。
要知道清照易令舟出嫁时,她们的嫁妆便是朱若兰和康和郡主从她们刚出生起就一件一件攒好了的。
大到床柜桌椅,小到扎头发的红绳,无不是一应俱全。
轮到清黛,莫氏虽有些缺心少肺,但事关她和孟岸的掌上明珠,自是没有半点含糊。
夫妇俩人还没从北疆出发,这些年来替清黛攒下的金银细软却已经先行发往了京城。
离奇的是莫府那头,得知她兜兜转转还是被赐了婚,虽说换了一家,但终究是要她嫁在华都,以后想要再回柔夷简直难如登天。
这本是他们最不想看到的,然而他们竟还是非常爽快地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