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执口中提及的阿嘉阿繁,正是清黛的祖姥姥。
这把刀也的确出自柔夷无误。
然而清黛却没有像人们以为的那样惊喜,只是淡笑,“我先前并不知此物会是彩头,也并非为它而来,沈公子想是早便看上了它才愿意下场一搏,凡事俱讲究先来后到,我也不好因着与此物同乡,就冒然插了别人的队。”
易令舟点头赞成,“确实是这个理儿,那不然这样吧,这一局的彩头便归沈公子,阿宝你再来同我赛一局,咱们联手,不管得些什么,都尽数归你?”
“我的好姐姐,为着要从您二位手上赢这彩头,我可是半条小命都差点搭进去了,实在没力气再打下一局了,您就饶了我这小胳膊小腿吧!”
说着,她还做出一副抱头鼠窜的滑稽模样,惹得宋执和易令舟纷纷忍俊不禁,便也就此宽纵了她离场换衣裳去了。
然而随后,沈猎也追了上去。
趁着四下无人,他第一次喊了她的名字,“孟清黛。”
生硬的,疏离的,却又是亲切的,平常的。
清黛回过身,意外不已地望向他。
他却又没来由地感到无措,竟然连直视她眼睛的勇气都没有。
清黛半天没等到他再说话,便兀自揣度着试探道:“若是来道谢的话,那就大可不必了。”
“不,我……”像是犯了失语症,到了嘴边的话忽然又不知该如何开这个口。
他本就不善言辞,尤其还是那样的话,方才腹稿打得好好的,谁知临到头了,竟有说不出来了。
在她面前,他总是这样莫名其妙,心慌意乱,再这样下去,他自己都快搞不明白自己了。
他把头埋得很低,清黛站在他不近不远的距离外,顶多只能看见他那双浓而飞扬的剑眉紧紧纠结着,在他的眉心拧成一个小小的川字。
她猜不到他的想法。
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她能揣摩任何人的心思城府,唯独对他一无所知,甚至有时候还反过来被他一针见血地看透心思。
这让她很没把握,却又别无他法,只能越发小心谨慎,如履薄冰:“你若再不说话,我可就要走了啊。”
她歪着脑袋,耐着性子等他又墨迹了片刻,终见他忽然展露出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情,抬眸迎上她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