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君彦笑答:“她们都在前面的大厅上,与伯爵夫人说话呢。本是要打发人来请几位姑娘过去一叙,我却想早些见到我姐姐,便与小王爷和沈公子领了这差事,后听说各位都在阿宝妹妹这里小聚,便直接过来了。”
“瞧这情形,只怕是要耽搁会儿了,我这就再遣人去给长辈们回话吧。”说着,她忙转头去张罗了人手。
差不多又过了两刻钟的功夫,大家一一饮罢安神茶,而石壁附近剩下的蛇和蛇窝也都清干净了,便由着侍女婆子从院子里搀扶着慢慢走出去。
清黛留在最后,吩咐了南风带着子规和秋雁将客人用过的茶杯果盘收拾下去,这才转头要跟上众人。
谁知一回身,却瞧见沈猎还站在原地,低着头发愣。
自从辞了不去南家读书,她已有好些个月没见过他了,方才事出紧急,她也没能仔细好好看他。
他还是清瘦如昨,石青色的旧衣用的料子缎面过时了不知道多少年,尺寸明显也不合身,松松垮垮的,却将他的根骨衬得越发单薄倔强。
清黛其实很好奇他此时此刻在想什么,但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去问这种有可能触及隐私的话题,思绪小心翼翼地百转千回,还是说了别的。
“我方才并非有意与你拉扯,你……没,没受伤吧?”
清黛说着说着,沈猎便抬眸朝她看了过来。
眼神虽没多少温度,却还是莫名凉进了她的心底,惹得她结巴了一下。
沈猎静静盯了她一会儿没有接话,小脑袋瓜子不知是在想什么,眸光忽地一闪,转身跑了。
清黛那就更懵了,全然不知他为何又突然避自己如洪水猛兽。
谁知还没等她和身边最近的明珠交流一下彼此的疑惑,那古里古怪的小少年却又急急退了回来。
侧身站在门外,一眼没敢往里看:“蛇这种畜生最是记仇,你这院子住不得了,搬走吧。”
说完又飞一般地快步逃开了。
清黛啼笑皆非,不愧是将来要令全天下为之侧目的大人物,竟是永远让人看不明白他在想什么。
反正他是阴晴不定惯了的,清黛也懒得深思细查,理了理衣裙也赶着去了前厅。
走到半路却又听说沈猜从后山猎了些野兔野獐子回来,本是要请单独请她们几个亲近些的姑娘开开荤,回来后得知南太夫人她们来了,也便只有一起请到她的院子里去了。
清黛赶去时,只见沈猜住的那间名曰射月斋的一进小院里,巴掌大的地方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就连烤架都只能摆在庭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