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侯府只能又大费周章地先骗他离京,在路上雇凶杀人,虽做成了匪类谋财害命,但难免还是落人话柄。
并且连背后的贾青峰,那个时候也没有机会被抓出来。
可现在不一样了,清黛老实本分,万分小心,因此一切便顺顺利利地按照孟岩夫妇设计的路线走下去,把贾青峰扯了出来。
虽说这对彻底治死谭富贵大有益处,但他们应该也没料到他会是太后的人。
康和郡主和黎王兴许会看在朱若兰和朱家的面子上不计较他们向贾青峰下手,可太后那个小肚鸡肠的老巫婆就不一定了。
清黛耐着性子循序渐进地问:“那目前案子进度如何了?”
南风道:“前两日三法司会审已然判了他二人来年秋后问斩。但这回既然圣上都发话要尽早,想必不会拖那么久,怎么着也得赶在年三十以前吧?”
清黛垂首沉思,自前两月沈猜为沈狂扶棺回京,宋祈的身子便一直不好,很少正儿八经地管过朝政。
此番竟然会当着朝臣的面主动张口提及谭富贵和贾青峰的事,看样子他虽在病中,但对外界的风云变幻依旧了如指掌,并且也说明了他们母子斗法,从未有一刻的休止。
有了贾青峰这个筏子,只怕宋祈又逮着机会打压太后一派了。
那么太后又会如何反击呢?
清黛又暗暗推算了下日子,心里多少有了点谱。
后来果不其然,在引起皇帝注意之后,孟岩更是上下打点,让此案落到了南长青的旧识同窗手下裁决,最后的结果虽是将死刑改判为流徙,却是即刻向北出发三千里。
即便路上他侥幸没有被北地的寒风折磨致死,到了北境边关那可就是孟岸的地盘,孟岸原本就不怎么喜欢这个姐夫,得知他在家中如此作乱,岂会与他善罢甘休?
是以不管是孟家还是宋祈,对于这个结果都很是满意。
过不了多久又是除夕,京中因为宋祈为沈狂之死忧思成疾,各家各户都没胆子敢把这个年过得太热闹。
孟侯府今年虽说连出嫁便随夫君走南闯北做生意的五姑太太也齐家归来,但难得孟家上下刚刚重新得到皇帝的重视,这节骨眼上,他们也不敢往枪口上撞,只有夹起尾巴,低调低调再低调的份儿。
幸而正月十五过后没多久,远在阳州的谭辉终于回了信,信中再三替父亲向孟家和母亲郑重请罪,又说起自己去年考绩为优,将要升调至隔壁瑶州荣明府做正六品通判,愿意将母亲接去,在自己身边安度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