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不能跟个傻子一般见识,今天一天几乎用光了一辈子耐心的裴泽榕一边在心中暗暗安慰自己,一边快速将被污物弄脏的西装外套脱了下来,结果却发现印长空的手竟然还紧紧抓着他的衣服不放,而且竟然还是西装外套连着里面的衬衣一起抓着不放的!
裴泽榕挣脱不开印长空,又嫌弃手里被他吐脏的西服外套,只能把脏西服外套卷成一团往印长空怀里一塞,顺手把他推上了车,自己也跟着上了车,气急败坏的对还站在车外刚刚看了一场好戏强忍笑意的助理周思睿高声喊到:还杵在哪里干什么?用不用给你买张票?
周思睿抬手拍了拍方才忍笑忍得有些酸痛的脸颊,努力做出一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的模样低头上了车,仰头从后视镜里望向后座上的自家BOSS正要开口说话,却看到了刚才一直被裴泽榕的身体挡住了脸的印长空,不由得一阵诧异,停顿了片刻才又重新开口有些迟疑的扬声问到:回家?
回刚想回答的裴泽榕只觉得肩头一沉,攥着他胸前衣服,怀里抱着他脏西服外套的印长空竟然闭着眼睛,身子一歪靠在了他的肩头,大有一副把他当成人形抱枕的意思蹭了起来。
回个屁家!忍无可忍的裴泽榕终于忍不住爆了句粗口,十分嫌弃的抬手将印长空的脑袋用力推开,同时对开车的周思睿烦躁的喊到:去酒店!
凯越国际酒店顶层贵宾套房中,裴泽榕边拖着还牢牢攥着他胸前衣服不放的印长空往卫生间走,边抬手一颗一颗解开了衬衫扣子。
在进到卫生间里时,他随手将衬衫脱下,将衬衫和还有些迷迷糊糊的印长空有如扔掉一块用过的抹布般甩手扔到了一旁,也不管他踉跄着跌坐在冰冷的地砖上,长腿一迈兀自进了被磨砂玻璃隔离起来的淋浴区。
哗啦啦的水声透过玻璃隔断传了出来,这嘈杂的噪音一声声敲击在印长空有如浆糊般的脑袋上,搅得他脑仁疼,让他不由得下意识将怀里抱着的衣服在自己脑袋上缠了一圈,将耳朵堵住,又拱了拱身子找了一个舒服的角度继续迷糊去了。
可算把自己那一身酸臭味洗净的裴泽榕穿着浴袍,擦着头发从浴室里走了出来,结果第一眼就看见用他的西服和衬衫把自己包得跟个印度阿三般的印长空正倚在墙角睡得正香。
裴泽榕简直要被他气笑了,他扭头四下看了看,最终伸手拿过浴室里的喷头,调到冷水那端,打开开关对着印长空兜头便浇了上去!
啊!印长空被冷水这么一浇,刺激的大叫一声,猛地睁开眼睛坐了起来,初时还有些迷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等他的神智慢慢清醒过来,抬头看到面前正用冷水浇他的裴泽榕时,脑海里才一点一点浮现出之前的情形。
虽然不知道他那个后妈到底要对他做些什么,但是显然是裴泽榕救了他,所以即使这会儿裴泽榕的行为及其的恶劣,印长空也自觉自己没什么立场对他发脾气,再加上一时间印长空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这件事情,所以只能又一次抬头看着他傻笑。
裴泽榕见他终于清醒了过来,关掉喷头扔到一旁,再不理他,越过他径自向卫生间外走去。
印长空低头看看狼狈的自己,突然间有一种自己只是一坨毫无存在感的垃圾般的错觉,连忙站起身来,扒下身上又潮又脏的衣裤,冲进了淋浴间。
然而当匆忙将自己清洗干净的印长空准备去穿衣服时,才赫然想起他的衣服已经又潮又脏,压根就不能再穿了!
无奈的印长空弯腰拎起自己的衣裤准备放到洗手盆里清洗,谁知当他拎起自己的衣裤后却发现地上竟然还有一件皱皱巴巴的银灰色衬衫和一件粘上了一些污物和血迹的黑色西服外套,这才后知后觉突然感觉手上的伤口有些疼。
印长空抬起受伤的手看了看,脑海里渐渐浮现出一副他死死攥着某人的衣服,趴在他胸前呕吐的画面,不禁在心中暗暗懊恼, 该死的!惹谁不好,偏偏惹到了他!
没办法,惹都惹到了,抱怨显然也没什么用,如今最重要的还是怎么解决这件棘手的事情,就算印长空自己几乎没怎么穿过西服,但他也知道西服是不能水洗的,如今脏成这个样子应该只能报废了。
虽然有点头疼,不过印长空还是咬了咬牙,从一旁的洗浴架上拿过酒店的白色浴巾裹在自己腰间,慢慢走了出去。
穿着浴袍靠坐在宽大的落地窗旁的大床上,抽着烟的裴泽榕听见动静缓缓转过头来,看到刚刚从卫生间里走出来的少年裸露着上身,一层薄薄的肌肉覆盖在宽肩窄腰的好身材上,虽然还有着少年未长成的身量,却意外的透出一种清俊挺拔的美感,配合着他那略显锋利的五官和阳光干净的气质竟有一种别样的魅力
第18章
半靠在床上的男人手上夹着半截香烟,白色的浴袍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露出胸前大片饱满而又结实的胸膛,英俊的脸庞隐在烟雾中若隐若现,懒散而又性感,散发着无形的压力。
神经骤然绷紧的印长空被他目不转睛的视线看得有些窘迫,下意识伸手往上拉了拉围在自己腰间的浴巾。
可是随即却又反应上来,再怎么样他们两人都是男人,看看又没什么大不了的,于是便慢慢放松下来,略有些不好意思的对他开口说到:裴总,今天
正欣赏美男有些走神的裴泽榕被他的话惊醒,意识到自己竟然看男人看呆了,没等印长空把话说完,便有些恼羞成怒的开口打断了他的话。
怎么,你今天在会所卖给老女人还不够,现在还想卖?虽然明知道今天在会所印长空是被人算计了,可是原本就因为被他吐了一身而十分不爽的裴泽榕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还是故意说出了这番故意扎人心的话。
原本是想要道谢的印长空闻言在心中大大的翻了个白眼,他才不相信以裴泽榕的智商,会看不出来刚才在会所里时是个什么情况,不过既然他一如既往的这么让人讨厌,那么自己的这声谢谢倒是可以省下了。
我卖不卖的不劳您老操心,反正有钱赔你衣服不就行了!早就对他印象不好,十分讨厌他的印长空不冷不热的怼了他一句。
被影射了跟会所里那些老女人一样是老男人的裴泽榕被印长空气了个半死,他一个明年毛岁才到三十的青年才俊怎么就成了老男人了呢!
你有钱陪?裴泽榕回手将烟按在床头柜上的烟灰缸里,垂下的眼帘挡住了眼中的愠怒,语气冰冷漠然,6万
6万好吧,你们有钱人真是有钱任性!印长空咬了咬牙,刚想要开口说我赔给你的时候,就听见裴泽榕冰冷中带着些许嘲讽的声音再次响起,美元!
咳咳咳一阵惊心动魄的咳嗽声从印长空的口中发出,半响后他才边咳嗽着,边抬手指着裴泽榕,不敢置信的高声喊到:你你你不要太过分了!
裴泽榕轻蔑的看了一眼犹如被踩到了尾巴炸毛的猫般的印长空,长臂一伸捞过身边的手机低头看了起来,再不理他,显然并不相信他能赔得起自己的西服,懒得再跟他浪费口舌。
印长空指着神态轻慢,明显懒得理他的裴泽榕张了张嘴,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能说出口来,6万美元,折合人民币要将近40万元,自己这辈子连见都还没有见过这么多钱呢!
唉!人穷志短啊!
印长空犹如霜打的茄子般无精打采的回了卫生间,虽然知道以裴泽榕的身份不太可能在这个问题上骗他,却还是不死心的拿过那件被他吐脏的西服扒开领口,想要看看到底是什么牌子的西服竟然要这么多钱。
结果他找遍了整件衣服也没有看到商标,只是在西服里怀的内衬边缘上看到了一个明显经过设计,十分有艺术感的英文签名。
印长空盯着那个签名看了半天,突然脑中灵光一闪,闪过一个念头,原来之前听说的有钱人穿的衣服大多是在国外手工定做的事情竟然都是真的!
腐化!堕落!印长空忿忿的将手里的脏西服扔到一旁,嘴里忍不住抱怨,其实如果不是他现在砸锅卖铁赔也赔不起这件衣服钱,他才没有那个闲工夫去管他们有钱人爱穿多贵的衣服呢!
不过抱怨归抱怨,无论如何也不愿意欠裴泽榕人情的印长空在心里暗下决心,大不了自己给他打欠条,以后努力挣钱慢慢还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