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季淮川离开后,他还是打了个电话,派人查了下陆星灼。当看到父母离异,重组家庭时,心里不免担心。
车里待久了有点闷,他下车站在了一棵树下面,看着里面的两个中年人忙乎来忙乎去,热情的招呼客人,倒是十分温馨和谐。
这时,楼上的一扇窗户打开了,一个女人收回自己白皙的胳膊,微风扬起了她耳边的长发。
她靠在窗边,点燃了一支烟。一双眼睛忽然望向他的方向,随后面无表情的转身离开了窗户。
应该是陆星灼的继姐,好像是叫张漫。
他转身准备回去,就听到后面有人喊道:站住。
他回过头,见张漫往这边一步步走来,随手撩起头发扎了个马尾,露出一张精致的脸。
本人倒是比照片更好看,九分,他不动声色的想道。
你盯着店做什么?张漫注意他很久了,见他衣冠楚楚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戒备。
没什么,我来这边参观一下。
有什么好参观的?你到底是谁?
季怀山被问的一愣一愣的,除了生意场上,还没人敢这么逼问他。
这两姐弟,一个忽悠,一个凶悍,还真有意思。
他拿出一张名片,递给她,我是承眀地产的,来看看这边有没有什么项目可以开发。
张漫看了眼名片,将信将疑的问:那你看这家店做什么?难不成还想开发它?
我觉得可以,不知你意下如何?季淮川给了个台阶,其实开发一家小店不算什么大事,帮个忙也是可以的。况且让季淮川知道的话,他也不会反对吧。
不可以。
他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以为她是没听懂,承眀地产你应该有听说过吧?
听过,但关我们屁事。张漫看着上面的字,一字一句的念道:季怀山,你是不是认识季淮川?
没错,这就看出来了?
长得有点像,自恋的样子就更像了。 张漫笑了一下,看的季怀山一个愣神,就又听她说:你不是来看项目的,是来看我们的吧?
随后,张漫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你们这些有钱人真有意思,交个朋友还得先来打探一□□家脾性是否匹配吗?
季怀山面露尴尬之色,昨晚被季淮川这么说,还能理直气壮的回应。但现在被当事人当面拆穿,脸色有些不大好看。
他索性也开门见山:不要误会,我只是想排除淮川身边故意想靠近他的人。如果你弟弟是好人,我自然不会说什么。
张漫脸色渐渐沉了下来,我说他为什么昨晚突然来找我呢,你这样蛮横的做法经过了季淮川的同意了吗?正好我也需要调查他的家世,看配不配和我们家星灼做朋友。说吧,你家是有几个亿?
季怀山语塞,一时竟不知如何作答。
张漫哼笑一声,我不管你们有钱人什么想法,你们要是嫌弃陆星灼,就让季淮川跟他明说,他这个人呢,从来就不会往多余的事上用心。
说完,她伸出一只手,做出送行的动作,请回吧,这里不欢迎你。
季怀山讪讪的坐上了车,从后视镜里,还能看到她曼妙的背影。
语言犀利泼辣,八分。
坦诚
陆星灼在张漫家呆了两天,见季淮川也没有预想中的骚扰现象,于是也就回去了。
伤口已经无大碍,加上现在无人看管,他可以明目张胆的去酒吧了。
他哼着歌心情轻松的到了店里,周楠不知什么原因,说话依旧没好脸:有人找你,在包厢。
谁啊?他疑惑的走上去,一开门,嘴里的歌瞬间就给咽了回去。他眨巴眨巴眼,开始设想此时要是跑了会是什么结果?
季淮川端端正正的坐着,见他来了,说:来了,我猜你今天就会来。
既然都已经发话了,他干脆见招拆招算了,他稳稳当当的坐下,刚拿起旁边的酒就被季淮川拦住,这段时间还是不要喝酒了。
陆星灼看了眼被捏的紧紧的手腕,慢慢的放下酒杯,对方松手后,才在心里舒了口气,找我什么事?
没事就不能找你吗?以前我不也常来?
那你以前为什么要常来?
季淮川眨了下眼,有些不明所以,却还是说道:因为欣赏你,想看你的演出,而且跟你在一起也挺有意思的。
在一起?
果然!陆星灼悄悄捏紧了拳头,脑海里只回转着这三个字。
季淮川见他脸色不大好,你怎么了?是不是哪不舒服?
没有。他摇了摇头,不知该说些什么。
季淮川却不信,走到他身边,用手探探他的额头,你受过伤,很容易引起并发症的。
见额头的温度正常,又轻轻抚摸了一下对方胳膊的伤口,感觉怎么样?痛不痛?
半天没有回音,他抬眸看了一眼对方,才发现对方有些惊讶的看着他,便问:看着我做什么?
陆星灼回过神,慢慢收回自己的胳膊,感觉被他摸过的伤口有些痒,没好气的说道:你赶紧坐回去。
季淮川感觉自己好像被嫌弃了,这么不稀罕我?
谁稀罕你了,你个臭不要脸的。
见他翻了个白眼说这话,季淮川又笑了,也不知为什么,总觉得陆星灼的某些地方特别可爱。
陆星灼小心的觑了他一眼,见对方脸上满是欣赏喜欢的神情,不由心里一紧,
两人这么大眼瞪小眼,最后,他决定破罐子破摔,与其让季淮川去戳破这层窗户纸,不如主动让对方打退堂鼓。
给自己做了一番心理准备之后,他迟疑了一下,说道:我小时候经常打架。
季淮川不明白他为何突然说这个,只当他是有什么心事,做好了洗耳恭听的准备。
打架是最常见的事了,我还会做别的。比如假装摔倒,一个心善的大姐把我扶起来,而我却很顺手的就摸了她的钱包。我还记得,里面有两万现金。
他的声音越来越轻,我也去赌场看过场子,经常有人赌的倾家荡产,交不出钱,哭天抢地的求饶。而我则会跟着同事上前打到他直接去医院。
良久,季淮川看着他的眼睛问:还有吗?
还有很多呢。他自嘲的笑了声,还打过两次黑拳,第一次拿了不少钱。第二次因为伤太重,被张漫发现,臭骂了我一顿。还有
这些都什么时候的事?
十五六岁,还是十八九岁?记不大清了。他回忆了一下,却没有准确的时间,你看,我现在过得挺好吧,人模狗样的,可我原来就是一个劣迹斑斑的人。
季淮川微微皱起眉头,看着对面的人,明明脸上的表情都已经那么难看了,还偏要用轻松的语气说出来。
他问:因为什么?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