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外面所见到的,余家人的生活的确相对来说更富足些,几案上甚至摆放着一些古董瓷器作为装饰物。
南方缩手缩脚地迈进去,却哪儿都不敢乱碰,贴在身后的符咒顺着进门的一股风飘来飘去,看着更蠢了。
祁萧和季云杉则在专注于寻找有价值的线索。
余家的人经常外出做生意,很可能是带了被千儿怨附身的东西回来。祁萧根据现有的线索推测道。
可千儿怨到底附在了什么东西上呢?
祁萧取出一道追念符,双指一夹,将符咒向空中推去,符咒瞬间化作了一只蝴蝶,朝更深处的房间追去。
一缕残留的怨念正在余家独子的房间中徘徊,蝴蝶刚刚扑过去,便被怨气沾染变成了黑色,直至像符咒一般化为了灰烬。
南方等人追着那蝴蝶到了门口,一阵强大的怨气便扑面而来。许是知道要找软柿子捏,那黑雾似的东西径直朝南方扑了过来。南方吓得一捂眼
几秒过后。
并未受到任何伤害的南方急忙睁开了眼,面前一黑一白的两个身影刚好将他眼前的视野全部占据。
正要出手救人的季云杉转头看到了同样有所动作的祁萧,手指僵了一瞬,随即收了回去,而祁萧则干脆利落的一剑将那袭向南方的怨念劈得烟消云散。
南方感动得真想泪洒当场。
你没事吧?祁萧和季云杉面向南方异口同声。
相互对视了一眼,季云杉先笑了出来,似是要化解这段尴尬:看教主大人小脸煞白,我还真担心他被这怨念影响了。
祁萧其实也很意外,一是意外自己的担心之语直接就脱口而出,二是意外季云杉这样的人竟也会主动关心别人。
也许是因为南方实在太弱小了吧,像只小鸡崽一般。从前不熟悉而且没有危险的时候不易显露出来,如今有了危险便更容易勾起他们的保护欲。
祁萧尝试转移了话题:看来千儿怨先前附身的东西就在这里了。
说着,他便直奔房里的床铺而去。伸手在枕头附近仔细摸了摸,很快他就摸出了一块玉佛。
只是这玉佛的模样太过诡异,有3条胳膊。
季云杉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将床上铺着的被子一掀
第18章 大师兄
杨廷带着其他师弟出了村长家,是越想越窝囊。本来应该是他们来出这风头的,现在倒好,一死一伤,弄得是颜面尽失。
虽然他很想瞒住此事,可毕竟死了个同门,无论如何是瞒不住的,杨廷只好硬着头皮给师门发了千里符,通报此事。
于是半夜他就等来了自己的大师兄张霖之。
张霖之作为仙宁派的大弟子,多少是有些真本事的,行事素来也称得上稳重。来了之后,几个师弟心里顿时踏实许多。
与杨廷避讳与祁萧他们合作不同,张霖之第一个要找的就是接手这件事的南方教。
在下仙宁派张霖之,幸会。张霖之拱手行礼道。
南方端详了半天这张霖之的模样和态度,心里却在好奇:是不是每个门派的大师兄都这么一本正经的?
张霖之可没工夫关心这个,他急于了解无名村血尸的详情。
许是觉得张霖之此人勉强可信,季云杉并没有隐瞒:刚才我们去过了出事的余家,发现了这个。
说着,他把先前找到的玉佛亮了出来。
由于多年修行的缘故,张霖之耳聪目明,一眼就看出来这玉佛有三只手臂,而且带着诡异的笑容。
这是?!
千儿怨附身的物件,是个邪物。祁萧回答道,余家人常年做生意,我们怀疑是他们家有人把这玉佛当宝贝带了回来,结果反被里面的怨念侵蚀。
有些地方有枕着玉石睡觉的风俗,余家人可能是把玉佛给了疼爱的儿子,我们是在余家独子的枕头下找到的。季云杉跟道。
张霖之倒吸了一口冷气,都说请神容易送神难,这对余家人来说真是一场无妄之灾,招惹上了千儿怨可就没想轻易甩掉它了。
说了半天,张霖之注意到一直是这位南方教主旁边的两位弟子在说话,而教主本人却始终一言未发。
目光移至南方身上,南方知道对方是对他的身份起了疑心了,于是说道:我的副教主和堂主都是个中好手,全权交给他们负责,我很放心。
还有一样东西。祁萧把身后的一个大长盒子掀了起来。
一只断掉的手臂触目惊心地横在盒子里面,上面的血渍已经凝固。这是他们在余家独子床铺上翻出来的,看大小就知道是个孩童的手臂。
张霖之略微思忖片刻,便想通了其中的门道:这手臂是余家独子的。
不错。余家独子第一个染上了千儿怨,手臂应该就是沾染的部位,孩童没有那个能耐砍断自己的手臂,想必是他的父母想瞒住被恶鬼盯上的事,希望用砍掉手臂的方法断了此事。季云杉将后续的推测详细说了出来。
可惜他们太小看了千儿怨的威力。张霖之一声叹息。
想保住自己的儿子,最后却一同被恶鬼吞噬,化为了血尸。
这么说的话,村长他们没有跟我们说实话?南方突然想起来道。
余家独子少一只手臂的事根本没有被提起过,他变成血尸后本身就肢体腐烂,再加上衣服的遮掩,情急之下在村庙时谁也没能注意到。
因为这玉佛八成就是村长家的人给余家介绍的。祁萧冷笑道。
南方没被手臂吓到,却被祁萧这句话给吓着了。
你没发现村长家只有大儿子一家在吗?我找村民打听过了,村长还有个二儿子独身在外面住,也是做生意的,经常和余家有往来。这次余家人出事刚好是和老二做生意回来后第二天。
村里人都知道余家欢天喜地的回来,说换了个宝贝回来。这事没人提,恐怕也是村长怕影响到自己给压下去了。
祁萧将整个故事的走向给南方解释了清楚,南方这才恍然大悟。
接下来就是作法处理掉血尸和转移到余家孩子身上的千儿怨的事了。
既然仙宁派的人愿意合作,那么事情就好办多了。
时至深夜,众人都一直未曾休息。
村庙口,鉴于仙宁派长于布阵,便由张霖之在大门打开后设阵法困住血尸,以免食血蛛跟不上血尸。
而祁萧则手持符咒,在三只血尸要冲出来的那一刻,将黄符打入它们的胸前。
如毒水一般,符咒嵌入血尸的瞬间,烧得它们张牙舞爪地不住叫唤,但是它们仍然没有放弃要扑过来。
在反复撞击在张霖之的阵法上后,终于两只血尸熬不住了,身体渐渐松散,化成了一滩污黑的血水。
而剩余的那只个头稍小,便是被千儿怨直接附身的余家独子了。
黑色的怨念在他的身边不住地缠绕,徘徊,祁萧反手又是一道符打过去,以势如破竹之势击穿了他的身躯。
一直静静等待的季云杉取出已经准备好的玉瓶,拔掉上面的瓶塞
只见那通体发黑的千儿怨便从血尸的体内窜了出来,半空中扭曲着自己的身体,不断变换着各式各样孩童哭丧的脸,最后落入了季云杉的玉瓶中。
张霖之没想到季云杉竟会这样做,于是急忙问道:季兄?为何不干脆除掉这个祸害?
季云杉盖好了瓶塞,笑道:放心吧,不出三日,我这玉瓶自会消化掉它的。
张霖之这才作罢。
从村庙出来的时候,天都已经亮了。南方迎着晨曦的第一道光,踏出了村庙的大门。
等在外面的是一脸愧色的村长夫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