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让方怀在堤坝守着,若有异样便吹响哨声,自己则快马去了郑州城,附近村寨中的人已然全部上了西山,此番她是要去郑州城里巡视一番。
结果很明显,城中只剩下官府官员和士兵在巡逻,妇孺老少都已经上了山,叶青梧这才放下心来,被她提成郡守的李彬安排了人一个村寨一个村寨的巡逻,叶青梧非常满意。
快马回到镇上,路过客栈的时候,叶青梧犹豫了一下还是上了楼,夏至守在外间,见叶青梧进来立即站了起来。
“如何?”
“醒了一次,大夫给熬了药,主子已经喝了,此时正在休息。”
叶青梧点点头,迈步走进去,洛熠宸听到脚步声望过来,脸色果然比昨夜好了一些,屏风旁,叶青梧静静的站住,便听闻洛熠宸又叹息了一声,她也忍不住垂头,说过了不再来看他,终究还是来了,大概这便是不得不承认的心有所属心有挂碍的感觉。
“休息一下吧。”
他撑着身子坐起来,挪了个位置给她,叶青梧尚未来得及答应,夏至起身走了出去,贴心的为两人带上了房门。
叶青梧捏捏指尖,迈步走过去,“好些了?”
“嗯,好多了。”他拍了拍身边,叶青梧看了一眼,却坐在了与他一臂之隔的旁边。
“回宫之后……”
“一如往常。”叶青梧淡淡的回答。
洛熠宸便不再说话了,多年的空窗期,两人更习惯这样淡淡的呆着,不发一言,也不会觉得尴尬。
许久之后,叶青梧还是问道:“你何时知道的?”
洛熠宸垂头,面上的愧色一闪而过,她静静的看着他,心中大概有了计较,不由叹气。
所谓爱情,便是爱的时候为对方死都可以,若是不爱了,便有生杀抢掠各种不同的应对措施。
或许,他从未爱过她,只是,他以前习惯了她的陪伴,如今,将自己对她陪伴的留恋当做了爱。
“不能说?还是不想说?”
“我对凉心从未有过男女之情,只是曾经立誓,护她终生,竭尽所能给她全部,青儿,其实,那夜我去琼华宫时是叫了太医的,真的。我未曾想到你心气之高,这才出了差池,若,若是当时知道你身怀有孕,我纵然真的需要你的血,也不会在你身子有孕的时候对你动手……”
叶青梧沉默,他话中的痛苦纠结她明了,心中也稍有慰藉。
“时隔五年,你多次让我对凉心动手,我……我确实对她无法动手,想一力承担。事到如今,青儿,你曾经在那座皇宫里遭受过的一切,几乎已经悉数还给她了,我虽不曾开口允诺杀她,可你做的一切,我也未加阻拦,青儿,留她一条命吧。”
“……这不可能。”叶青梧摇着头,声音略微沙哑,透出浓浓的苦涩,“她只要活着,便不会放过我,我若死了,她也不会放过我的孩子。洛熠宸,实不相瞒,我已时日无多,我不可能给南砚和子苏留下一个祸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