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不管承认与否,都始终存活在自己的心田里。
爱和恨,有时并无差别,只是在求而不得时坚定着自己一直活下去的勇气。
她攥紧手掌,那些自己曾经逃避的感情,此时活生生的在自己面前揭开,也只是让她变得更加仓皇无措,被揭开的面容上满目疮痍。
原来,他始终跟在她的身侧,不惜以下属自居,便是为了今日吗?
方怀回来时叶青梧坐在堤坝上,双腿在波浪上空摇晃,没有说话,目光却无声的望过来,方怀垂头,说道:“已经包扎完毕,送到镇上去了,请了大夫说没有性命之忧,只要修养一段时间便好,此时有夏至在身旁照料着。”
叶青梧无声的转过头,双腿仍在晃动,微风吹气她的衣袍,青丝飞舞,叶青梧目光悠远的望向远方,脚下波涛滚滚,如她心绪难平。
“姑娘,你没事吧?”方怀不放心也跑了上来,上一次他家姑娘如此纠结还是在洛熠宸中毒之后,纠结自己是否要救他,而醒来之后快速离开京城,更是避洛熠宸于无形,如今又……
“没事。”
她摇头。
方怀搓了搓头,她这般淡定自若,纠结的人反而变成他了。
半晌之后,方怀试探着说道:“若是姑娘实在担心,便去看看吧,这里我看着。”
“你才担心!”叶青梧低吼。
方怀怔了一下,无助的摸了摸头,欲言又止……
叶青梧:“……”
一种不打自招的感觉从心头浮起,若是真的不担心,反映这般激烈做什么?
望天长叹,叶青梧想,或许自己早已被一根无形的绳子彻底的束缚了,只是,她从来不曾察觉而已。
就像,她以为爱是恨,一次次的逃离是她给予他的疏远,殊不知,一切自有定论。
“方怀,我不能放弃我所坚持的。”
“姑娘,时隔五年,今非昔比,说不定……”
话未说完,被叶青梧怅然的声音打断,“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零铃终不怨。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纵然爱,她也不会,亦不敢像五年之前那样轰轰烈烈的赌一次,付诸所有的情感于他一人,她所有热烈的情怀,都在那年他亲手插入她心口的短刀处流出的鲜血中,流失了。
如今,她只是在这世间行行踽踽,茫然无措的可怜人,曾经求而不得,现在,送到她的手上她也不敢再要。
低低的咳嗽声从后面传来,几不可闻,叶青梧却猛地回头,便见到了堤坝之下,一身玄衣脸色苍白如纸的男子,背脊挺直,只是连日来随她东奔西走变得清瘦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