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闭了闭眼睛,默然应对。
叶青梧只觉得胸口血气翻涌,她兀自压了回去,伸手入怀掏出一方白绢,“其实不难,我要的,只是皇上的一道旨意。”
白绢落在洛熠宸手上,他打开一看,禁不住身体冷凝,沉声质问:“你要朕下禅位诏书?”
“皇上不是为了凉心公主什么都可以做吗?不过,皇上也看清楚了,这不是禅位诏书,只是寻常的一道旨意罢了,不过是说明皇上百年之后传位于谁,皇上正值壮年,年富力强,待他日宫妃入宫,诞下皇嗣是早晚的事情,而我,以色侍人,长则几年,短则几日,我不过是为我母子之后寻一条可以保身的旨意罢了。”
“朕不会纳妃的。”
叶青梧兀自为自己斟了一杯茶,小口抿了一口,笑道:“皇上此言差矣,男子好色,如狼爱吃羊,如今,皇上告诉我,狼不准备吃羊了,你自己觉得有可能吗?”
一夜之间似乎知道了太多事,洛熠宸都没来得及理清楚,此时他只觉得心头燥意烦乱,甩袖怒道:“朕说不会纳妃这皇宫之中便绝对只会有你一人,你到底怎样才会相信?”
“不管皇上如何说我都不会相信,是否纳妃也只是一个名分而已,这并不代表皇上将来会没有子嗣,他日我母子失宠于御前,或许只有自杀了此一生,如此,我不甘心呐。”
“你……”洛熠宸怒极。
叶青梧又笑了笑,忽然翻出一柄短刀丢在他的面前,“皇上让我相信其实并不难,要么,写下诏书,要么……”
她眸光落于那柄短刀上,浅笑吟吟,“你自宫给我看呐。”
“叶青梧!”
洛熠宸满脸涨红,羞恼至极,又为她毫无羞愧的说出如此孟浪之语极为愤怒。
“皇上何必生气?你三番几次逼我入宫,想来肯定明白,这皇宫于我便是牢笼,我母子三人日后定是你案上鱼肉,任你欺凌,如此,我只是要一道可以让我明哲保身的旨意,这很过分吗?”
洛熠宸愤怒的在殿内转了几圈,忽然怒吼一声,“张宝端,滚进来!”
门外张宝端连滚带爬的跑进来,“皇上?”
“去!取朕的大印来!”
叶青梧笑了,她屈身行了个礼,说道:“多谢皇上!”
洛熠宸斜了她一眼,一脚踢开脚下的画像,冷声道:“把这些东西给我丢出去!”
“康源江山辽阔,佳丽芸芸,皇上不选秀真是可惜了。”她笑着叫出夏至,“把这些画像都那下去吧,好生收起来,免得等皇上想用的时候,还得再找。”
“你……”洛熠宸禁不住恶狠狠瞪了她一眼,“烧了!”
夏至行了个礼,慌忙叫着人把散落满地的画像都捡了,一溜烟出殿去了。
等人全部出去,叶青梧抬手道:“既如此,皇上,我为您磨墨。”
洛熠宸冷哼一声,跟着她一起进去,等她磨完墨,挥毫按照叶青梧给他的那一方白绢上的内容落笔,待张宝端取来印玺,按上宝印。
“朕希望你能记得你跟朕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