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时,白逢君差使裴眠雪去凿冰捞鱼,后者面无表情看了他一眼,丢了个早准备好的食盒过去。
食毕复前行。有时他们会说说话,大都是白逢君讲一些趣事。
傍晚的时候,四面终于不再是荒芜的平野,徒羡鱼看见了墙和屋宇——他们来到了一个小镇上。
但这镇子也冷清,开着门的店铺掰手指就能数清,路上偶尔能看见玩耍的孩童,但瞧不见青壮。徒羡鱼在镇上找了许久,才找到一家开张做生意的客栈。
站在外面朝里看,客栈桌椅陈旧,窗上还积着一层灰,不知多少年没迎过客人。徒羡鱼手握在白逢君轮椅把手上,不是太想迈开脚步。
“徒徒啊,你觉得我们还能在这里找到另一家客栈吗”白逢君口吻无奈至极。
徒羡鱼瘫着脸:“我感觉是师父你指的路有问题。”
白逢君晃了下自己的短腿,叹息着说道:“可眼下我们又能去哪里呢”
话语稍顿,又说:“或许我们可以找个山洞我和你师兄自然是不介意的,但你一个小姑娘……”
听见这话,徒羡鱼将白逢君的轮椅用力一铲,带他跨过门槛。
白逢君被颠簸了一下,惊得大喊:“可别把为师摔出去了!”
“三位客官是住店”在大堂角落烤火打盹儿的伙计起身迎客,打量三人一番后目光落到白逢君的轮椅上,一连看了那上面的玛瑙珠玉好几眼。
“是。”徒羡鱼应道。
伙计带三人走向柜台,他绕去柜台后,翻开一本册子、找出一支笔,道::“三位客官,劳请说一下名字,咱得做个登记。”这是景国对每个客栈的规定。
“赵铁柱。”裴眠雪面不改色报上名字。
徒羡鱼紧随其后开口:“王二丫。”
这两人说完轮到白逢君。
但见白逢君手指在轮椅扶手上敲了敲,一本正经说道:“张狗蛋。”
“你们……”伙计神情古怪地将这三人看了又看,终是提笔写下名字,然后说,“本店的规矩是先付钱。今日来投宿的就你们仨,房间随便选。”
白逢君连价都不问,丢了块银子到柜台上,回头对徒羡鱼说:“我呢,腿脚不便,就住一层好了。”说完自个儿推着轮椅走了。
裴眠雪上去二楼。
徒羡鱼四下看了一圈,没急着选房间,而是问店伙计要了一碗热汤面。
店伙计擦干净一张桌子和配在四面的椅子,并点了一根蜡烛。徒羡鱼坐下后,摸出话本,一边等面一边看。
这家客栈的冷清让徒羡鱼对它的食物没有任何期待,却没想到面条筋道、汤底香浓,还赠了卤牛肉。
徒羡鱼刚吃了一片牛肉,就听见白逢君轱辘轱辘推着轮椅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