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简的呼吸都是一滞,她低头看向了被自己掐灭扔在脚边的火折子,才意识到应该是赵宋涣被她拉得太急,以至于没有处理掉之前丢下来的火折子。
她闭了闭眼,这才听到那方的男人继续道:
“这个火折子看上去才熄灭不久,你来说!你们这个季节还会来山上捕猎吗!”
那方很快响起了俩兄弟的声音:
“不,不会的官爷,现在天寒地冻的,晚上腿都走不利索,还有狼群咧……”
荣简简直觉得因为憋得太狠,她的嗓子口反上来了一点血腥气,她清楚自己应该按兵不动,却还是摸向了脚边一根粗壮的树枝——
虽说那根粗树枝存在的意义无异于螳螂挡车,但至少她不可能就这么束手就擒。
终于,那边的女声慢慢响起:“哦?所以意思是,在这么一个猎户晚上都不会上山的节气中,有人刚刚在这里停留过,还留下了一个火折子?”
荣简觉得自己眼前都有些黑,她几乎已经给听不到那些官兵们激扬澎湃地说道可以立刻搜山的言论,只能像是握住心中慰藉一般地抓住了那根树枝。
她听着脚步声已经要往四面八方散开,刚一咬牙,就听到另一个惊讶的男声突然响起:
“你们,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竟是殷剑卿的声音。
荣简的动作一停,只听那方的兄弟声音响起:
“就是他,官爷,军爷!就是他!他就是我说的那个郎中!”
另一方男人的声音毫不迟疑:“拿下!”
随着殷剑卿在那边的嚎叫和兵刃相撞的声音,荣简紧紧地咬住了自己的嘴唇,这才听到女人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殷大夫,这么晚了,你上山来,是想做什么?”
荣简已经做好了随时跳出去的准备,她听着殷剑卿语带痛苦地回答道:
“不是,不是,你们这算不算仗势欺人啊?我这是上山采药草啊,我有个病人,今晚情况突然恶化了,我这是来给他找救命的药的!你,我说的就是你,你踩着的就是那药……”
那位邓太后显然没有这么好糊弄:
“您的病人,不会是这位吧?”
她一声令下,另一边便传来羊皮卷被打开的声音,荣简几乎很快地意识到那是一张悬赏令,等了几秒,殷剑卿的声音才有些惊讶地响起:
“这,这确实是有些像我这位病人……他,他是我妹妹带回来的病人,竟是朝廷悬赏的要犯……我的天啊……”
太后倒是声音冷静:“这么说来,殷大夫是愿意配合我们找到这位要犯了?”
殷剑卿很快回答:“我自然是愿意配合朝廷的,既然是要犯,我治他,也只是因为医者仁心,现下我便立刻带你们回去,哎呀,但他今晚可烧得厉害,能不能撑得到早上还另说,如若没有我这味药……”
随着拍落雪的声音,殷剑卿重新站了起来,他的声音也自在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