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岳清端着饭菜进来的时候,看到瞿东向坐在沙发处,铁链很长,一端锁在床脚处,长长蔓延一路,金属冰冷的光泽和地上铺满的白色地毯映衬,远望过去,带着几分旖旎的情色气息。
瞿东向眉梢都染着寒意,她穿着一身丝质睡袍,并没有正经衣物可穿,笛安估计是怕她逃跑。
裸露而出的手臂和小腿处到处可见斑驳暧昧的痕迹,有些地方青紫一片牙印,显然下手的对方没轻没重。
到如今瞿东向对上他们这群人自然是没有什么好脸色。
当初她还觉得横岳清此人能说会道,彬彬有礼,堪称绅士典范。
如今想来,只觉得自己眼瞎。
把禽兽当成了哈士奇来看。
横岳清一贯脸皮厚,对上瞿东向冷眼,并不觉出什么。
他皮相实在太好,或笑或哭,或喜或怒,哪怕只是单纯g一勾手指,骨节分明之间,莫名惑人。他只是穿了一件白色衬衫,款式简单,随意扣了几粒,露出大片胸膛,锁骨和肌肉线条尽数可见,男色诱人,大概指的就是他这样类型。
横岳清原本以为瞿东向见着自己定会抡起饭菜就朝着他上砸去,结果不曾想瞿东向只是扫了他一眼,摊开了饭碗,面无表情的咀嚼着,一口饭一口菜,腮帮子鼓起,犹然不觉中。
横岳清不禁莞尔一笑,他觉得瞿东向这女人,特别有意思。
会让人在一瞬间放下所有的戒备心,就像现在,吃的鼓鼓囊囊,莫名像只仓鼠。ⓢǎyеsℎùωù.©оⅿ(sanyeshuwu.com)
他一笑,瞿东向转了些许注意力到了他身上,随即立刻转开了视线。
没办法,有些人内里是黑心汤团一片,表面却细白嫩滑,春色撩人。
美色能误国,老祖宗诚不欺我。
横岳清当然知道自己的容貌有多惊人,杀伤力从不分男女老少。
瞿东向一眼视线还未归位,脑袋就被横岳清突然伸出的手扣住,额头被吧唧一下亲的响亮。
瞿东向有些懵,要说发情,也不是单亲额头这个地方,不知道横岳清闹什么意思。
横岳清是什么意思,也就只有他自己知道。
在瞿东向不留意时,他嘴角瞬息勾起细微弧度,眼波流动之间暗藏几分令人心惊的占有欲,但随之隐去。
“好吃吗?”
“这家外送菜不错。”瞿东向就事论事,比起前两天笛安叫的外送餐,简直天上人间享受了。
“我烧的。怕你不肯吃,故意放外送盒子里的。”
“那你想多了。我肯定会吃饱喝足的。”
横岳清一挑,桃花眼暗潮汹涌,他想不到瞿东向这么坦白。
“有力气逃跑不意味着有能力逃跑。”
“前路漫漫,谁也不知结果如何。”
挺好——还有力气挑衅,说明瞿东向真不是个容易击垮之人。
横岳清有心亲近瞿东向,缠着她有一句没一句的说话。
瞿东向嘴里吃着口味不错的饭菜,身旁有个勾人的狐媚家伙在旁,一时之间勉强和对方保持平和的局面。
如此场景被连续赶了一夜车回来的笛安看在了眼内。
他并不想离开,但是步西归说的很明白不过——想要长久的得到瞿东向,必须要有些取舍。
他要保持曝光率,要有生活的真实影像,才能够让零翌真真假假的参合起来。
要不是因为这样的原因,他恨不得能够守着瞿东向一辈子在深山里头。
他站在门口暗处,无声无息。
瞿东向背对房门,并没有留意到笛安回来。
横岳清身手何等了得,他早年混迹社会,又是高走私,就差做偷坟掘墓的g当了。笛安脚步声在轻,他依然能够察觉到。
他却没动,不知道为什么。
房间里因为瞿东向的声音带起了些许人气,仿佛转眼即逝了。
他突然想起了很多年前他弄到了一批出土的文物,诸侯列国的古董,价值连城。
光是弄到这批宝贝,就折了不少土夫子。
里头有一对很诡异的瓷娃娃,互相背对背烧制在一起。在娃娃的胸前分别写了上下联。
上联:彼此珍惜,可遇不可求;下联:公诸善恶,能否难能饶
他是恶,瞿东向是善;他可不恕,瞿东向也不可求。
笛安无声压抑着怒气,下颚紧绷,每一根手指都攥紧又松开,眼底暗沉阴郁,犹如乌云汇聚难以散开。
他跨步进来的时候,瞿东向顿时收了声。
她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笛安。
爱和伤都来自同一个人,他的爱过于沉重,又带着污秽,是她这个正常灵魂之下无法承受的畸形。
笛安觉得自己连基本的笑意都维持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