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非回去的理由吗?”
叶海宁停了两秒才回答:“如果都没有呢。”
“如果他有非要去做的理由,我不会阻拦,可如果没有那样的理由,我不会让他轻易离开,……,哎,不管啦,我跟着去。”
侍者把一扎啤酒送了过来,叶海宁喝下半杯,果然是冰凉宜人。少时,邵明子听闻她的生病史后,就严禁她吃任何一种冷饮。她接着问:“放弃一切跟着去?他没有邀请,没有说你要不要也一起走,你也要跟着去?”
陆琪毫不犹豫的点头,这种事情在她那里,其实根本就不需要思考。
叶海宁笑了,女人间的不同,最终都体现在她们如何对待男人身上。她一直在等,从2009年等到了2012年,肖亦群终于开口说:“你过来吧,我们结婚。”
可惜,三年时光,她错过得太多。也许不止三年,他们交往的六年,都未必如眼前这个漂亮虚荣的女孩子带给他一个夜晚的悸动多。那些遭人偷拍的照片中,有一张是肖亦群弯腰撑在车窗上,捧着陆琪的脸亲吻。是侧面照,昏黄的路灯光中,他的眼睛闭上,睫毛留下一排溜浓密的影子。他从来都不会那样忘情的吻她。
爱人不曾那样的爱过自己,这样的事实一经发现,几乎等同于肉身凌迟。六年间未曾好好感受过的爱情滋味,一刹那间袭来,放手比坚持更难。
叶海宁一直不明白,从不热心家族事业的肖亦群为何会在那个初秋的夜晚,答应肖景行和叶增,回到信软。旁人或许会认为他对家族事业始终抱有执念,可她了解,他未必喜欢自己姓肖。更何况在那之前的一切看上去都很美好,他住在旧金山郊外的PaloAlto别墅区,有一份年薪百万的工作,一个性格兴趣相投的女友,等两个人都有空的时候,他们还会一起去旅行。不为生计和物质发愁,不被欲望和情感所驱使,所有的日子都可以过得行云流水、无所牵挂。
回国后的她,总会想起原来的生活。旧金山湾的海水湛蓝、阳光温润,时光过得不急不躁,远不是S市灰重的天空和躁动的人群可以媲美的。
可这般风景秀丽、平静如水的生活最终都没有留住肖亦群。她想,她终于肯正视一件事了,艾伦不是到今日才离开她的,三年前,他就打算出走了。而为何会比她早一步离开那个寂静无声的世界,只在于他比她更渴望、更心急,他迫不及待的想改变。
仿佛冥冥中自有力量牵引。
陆琪见叶海宁陷入沉思,问她:“叶先生来找他,……,是说股东会的事?”
“爹地是想告诉艾伦,一个三十岁的男人,事业远比女人要重要。如果不能两全其美的话,他应该学会更好的选择。和我结婚,他可以拥有些什么,可不和我结婚,那他就远不是放弃些什么,而是要付出怎样的代价。”
陆琪没有追问肖亦群的选择,叶海宁定定的看着她:“你那么确定,艾伦还是会选择你?”
这样的话好熟悉,陆琪想起当年在东京时,也问过曲静:“你那么笃信,全世界他最爱你?”
谁都不会笃信,这个世界上有人最爱自己、永不变心。只是因为你爱他,不管结局如何,你都爱他。更因为至始至终,他都未曾伤害过你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