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函鼻音浓重嗯了一声,接着狠狠吸了下鼻子。砚卿抽出两条手帕塞给他一条,说:给,擦擦。自己拿着另一条把手上沾着的不知道到底是眼泪还是鼻涕的液体擦干净,重新取出水晶板寻找附近可躲藏的地方。
只有一间废弃仓库。
砚卿确定好地方,收起水晶板。旁边的温函捏着手帕不舍得用,脸上还挂着白色泪痕。
新拿出一条沾了水的,他一点点把温函脸上的痕迹擦掉,端详片刻,拍拍他的头说:我找到地方了,别着急。
嗯温函握紧手中的手帕,说,走
握住方向盘,砚卿调转方向朝废弃仓库驶去。
公路两边的变异植物不在少数,盘踞公路两边。砚卿尽量避过,不碾压到它们,终于到了似乎是废弃仓库所在的地方。
说似乎是因为外面看包着一层绿油油形似青苔的植物,几乎看不出建筑的原本外形。
随着距离不断缩减,砚卿终于看清了仓库外盘亘着的植物。是一株变异的爬山虎。
变异爬山虎的枝叶贴满整座仓库,入口也被堵住不得通行。
砚卿坐在车上略有些头痛,此时温函开口道:拔掉
也只有这个办法了。砚卿惋惜的看了那株长势喜人的变异爬山虎一眼。
不要!不要拔掉!
砚卿一愣,看向腕上的一圈藤蔓。
这家伙存在感太低了,要不是它发出声音,他都没想起它来。不过想起来也没多大用。
藤蔓松开砚卿的手腕,钻出半开的车窗,扎入土壤中,不知做了什么。仓库外的变异爬山虎收拢枝叶,露出一个足够两人并肩出入的洞口。
下车,砚卿走向洞口,站在洞口前,他眼睛在洞口外转了一圈,没发现任何问题才领着温函朝里走。
变异爬山虎在砚卿进入的时候,伸出一只发颤的枝杈,上面长着两片叶子。叶子在砚卿的突如其来的注视下裹住他的手磨蹭了片刻退了开去。
腕上重新缠上了藤蔓。藤蔓打着圈向他邀功,要求抚摸夸奖。
砚卿点了点它伸过来的嫩叶,放下手腕,继续往里走。
由于变异爬山虎的遮挡,仓库内只有零星的光点。就在他想着仓库有些黑时,变异爬山虎散开高处的窗户附近的枝叶。光线透进仓库,惊到了浮游在空气中的微尘。
仓库亮堂了些,砚卿得以看清里面的情形。仓库原本是被废弃,里面原本放置的东西应当是被转移了,什么都没剩下,空荡荡的,只能看见互相隔着的支撑着仓库的柱子。
取出一块毯子铺到地上,砚卿坐上去,招手让温函也坐了下来。等温函坐好,他把一瓶药水递给温函说:这个能短暂地改变你眼睛的颜色。
丧尸的眼睛是澄黄色的,和人类的不同,极其特别,容易辨认。既然有可能碰到人,眼睛的颜色还是遮住为好,免得起冲突。
左右各滴一滴。砚卿说。
温函捧着盛有药水的小瓶,拔开盖子,仰头按着砚卿说的,将药水滴进眼睛。药水润进眼中,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睛已经变成了黑色。
看向砚卿,砚卿正好举起一面镜子,他好奇地看着镜中自己黑色的眼睛,伸手在镜面上戳了两下,眼睛眨个不停,真的没有变回澄黄色。
放下镜子,砚卿对他说:你好几天没有进食了,正好现在有空,我在这里等你,你去找吃的。
想了想,他又说:这里很隐蔽,不会出事的,别担心。
温函认真看了他半天,缓缓点头,说:等我
嗯,去吧。砚卿揉了揉他的头发说。
温函离开后,从高处的窗户垂进来一根手臂粗细的枝条,绕到砚卿身后,顶着他的腰推他起来。
摁下爬山虎,砚卿站起来跟着前面另一根枝条来到仓库外面。
这次通过的是另一个口。爬山虎露出一个一人高的缺口,待砚卿出去立刻恢复原状,紧密地包裹住出入口。
等了半天没等到接下来的指引,砚卿回头看了一眼把自己缠在一起扭打着的爬山虎,枝叶簌簌作响,还是决定再等等吧。
几分钟后,一根新出现的枝条在混乱中悄悄打趴所有对手,神气的俯视所有对手。
这根枝条猛地托起砚卿,直托到仓库上方,把他安置到仓库顶的叶子和纤细枝条临时凑成的小窝里。
砚卿全程没有反抗,只是想看看爬山虎想做什么。坐着柔软清凉的叶子,他心情微妙。
爬山虎对他没有恶意,只是目的也不甚明了。
这时又一根枝条来到他面前,顶端的叶子蜷曲托着什么东西,枝叶相接处向下坠着。
在砚卿疑惑的目光下,爬山虎展开叶子。叶子中心放置着一颗梅子大小的白色圆珠。圆珠是由不明材质的丝状物构成的,表面横纵的丝线清晰分明。
吃!
腕上的藤蔓又出声了,这次是催促的声音。
伸手握住白珠子,触感滑腻,似乎还有粘稠的液体覆盖在上面。
这东西虽然没有什么有害于身体的物质,但真的能吃吗?
吃!
藤蔓搔着砚卿的手腕,继续催促。
托着白珠子的叶子也把自己向前挪了挪。
拿起白珠子,砚卿看了又看,还是咬了一小口,都不在口中停留的,直接吞咽了下去。什么味道都没尝出来,仅有舌尖存留着冰凉的感觉。
吃!
瞥了眼不安分的藤蔓,砚卿把剩下的全部塞进嘴里,囫囵吞了下去。刚想开口说两句,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迅速覆盖上来的爬山虎护了个严实,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危险!
感觉到东北方向有人在靠近,砚卿扒拉开挡在身前的爬山虎,挥手在西边划了一道看不见的屏障。
没事。砚卿说。
那群人距离这里还有段距离,要躲也来得及。
躺在爬山虎上枕着手臂,他眯着眼睛看空中半垂的烈日,关注着那群向这边靠近的人。
四辆车组成的小车队缓缓前进,排在最后面的那辆车的对话器突然冒出一句话来,吓得后座玩着单机游戏的男生差点撂了手中的游戏机。
哎!还得多久才到?一个粗狂的男声说。
棒球帽藏起长发正开着车的冷漠女人说:问领头的去。
你就不能对我温柔点嘛!
不能。女人掐断对话,看了眼后座的男生一眼,问:没事吧?
连清,卢哥说话太吓人了。白垣拍着胸脯惊悸犹在。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