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舟也转头惊怒交加地看着身边的杨氏。
杨氏看着丈夫震惊、愤怒的眼神,一下就哭出声来,“我娘家没了粮食,我们家余粮足够一家人吃了,可你就是不肯接济他们,难不成我要眼睁睁地看着我父母兄弟饿死吗?...”
“好啊!你已是泼出门的水,竟然做贼偷粮食送回娘家去!你!你,我非休了你不可!”
杨氏哭道:“嫁与你十余年,为你生儿育女,当牛做马,累死累活就换来一纸休书,你要是敢休我,我就一头撞死在你刘家宗祠去!...”
“.......”
梁珩看着堂下争吵不休的夫妻,猛然一拍惊堂木,下面两人就安静下来了。
事实很清楚了,杨氏娘家没了粮食,杨氏想接济娘家人,刘舟不肯,杨氏便偷偷将粮食送给了兄弟,慌称被偷了。
案子到了这,就是家务事了,梁珩调解了几句,就让两夫妻回去了。
退堂后,梁珩挥手让衙役们都下去了,独自坐在公案后,沉思着。
老百姓吃饱了才能安居乐业,自古动乱皆是因百姓食不果腹居无定所,没了活路,才不顾一切,要挣出一条生路来。
显然江宁已经很危险了。江淮作为大齐的粮仓,其重要性不言而喻,若只是江宁一县如此,情况可能还没有这么糟,若是都是这样...梁珩思及此,就回想起,还在京时,皇上借着安抚他,召他进宫时说的话。
刘致靖也被外派到了江淮这一带,越是富庶的地方,贪腐就越严重,皇上自是知道这个。只是这当官的关系网都是层层叠叠的,牵一发而动全身,如今皇上根基未稳,不能妄动,便派两人过来,看看能不能打开一个窟窿,只要打开了这个窟窿,就算补上,也必会有破绽可钻了。
梁珩想了一会儿,便站起了身,回了后衙去,沈蓁蓁正在等他吃饭。
吃过了饭,梁珩又到了文书房,熟悉着江宁县各方面的事务。
江淮是大齐的粮仓,每年都会通过运河往京城长安运送数十万石粮食,江淮有全国最大的粮仓,淮宁仓。各县也都有粮仓,这粮食平日不可动,皆是储存着,防备天灾人祸。
江宁自是也有粮仓的。梁珩翻看着记录每年入库粮量的档案时,突然就想到了方法。
梁珩连忙修书一封,让孙志快马加鞭往州府送去了,并交代他一定要等到州牧答复了再回来。
梁珩焦灼地等了一天,次日下午,孙志才从汴城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