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许氏都忍不住劝林悠然:“事情得一步一步来,总不能一口吃个胖子,食材这项是不是让让步?”
林悠然摇摇头,不能让。
她打定主意要做流水席代办,就不会为了眼前的一些小钱妥协,不然只会一步步拉低底线,最后搞得不伦不类。
更何况,她之所以坚持食材由自己提供,归根结底是为了食肆的名声。倘若遇上主家抠门,买些次等货,纵使她手艺再好也做不出令人满意的菜品,反而会砸了招牌。
乡民们一时不能接受无非是没见过,只要开个头,大伙看到了代办酒席的好处,林悠然相信这种方式一定会迅速流行起来。
所以,要耐心等待那个契机。
林悠然并不急。林阿姑几人却越发焦灼。
林悠然为了让她们放松些,这日趁着天气晴好,把大家叫到一起,计划着蒸两锅糖三角。
“就剩最后一罐糖稀了,再想吃得等到入冬。”
林悠然没透露糖稀是用甜菜熬的,妇人们默契地没多问。第一次做糖三角只觉得新鲜,不由把流水席的事抛到脑后,热热闹闹地包了起来。
满满两大锅糖三角,大人孩子们个个吃得肚圆,最后还剩下好些,林悠然给孩子们分了分。
林四郎美滋滋地兜着十来个糖三角回了林家大宅。他没声张,而是悄悄溜进后院。
林家三兄弟在胡氏心里的地位从房子分配就能看出来,最受宠的林大郎独自住在朝南的新屋,二房住西屋,四房住东屋,最不受胡氏待见的三房则住在一年到头都见不着多少日头的南屋。
林四郎猫着腰进屋,热腾腾的糖三角从衣服里拿出来,小肚皮都烫红了,然而心情却是极好的,邀功似的递给钱氏。
“阿娘,给你吃!”
“啥宝贝?值得你跟做贼似的?”
钱氏白了他一眼,不怎么在意地解开布兜,继而看到里面白白胖胖的糖三角,眼都瞪大了。
“哪来的?该不会是偷的吧?你个死孩子,你爹教过你啥?穷死都不能去偷!”
钱氏越说越气,把鞋一脱就往林四郎背上打。
林四郎兔子似的窜到墙角,抱着脑袋解释:“不是偷的,是阿姐做的,让我带回来给你和阿兄吃的!”
“哪个是你阿姐?”
“大伯娘家的阿姐!”
钱氏一愣,这才放下鞋子,瞅了眼兜里的糖三角,酸溜溜地嘟囔:“她倒是大方。”
钱氏没吃独食,而是捡出三个最大的送到赵氏房里。
赵氏听说是林悠然做的,顿时拉下脸:“这不干不净的东西,你乐意吃便吃,我可吃不下!”
钱氏一听这话不对味,忙问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