莒绣专心绣这朵赵粉,冬儿想着心事,一抬头,连忙低声提醒她:“姑娘,方姑娘出去了,怕是去老太太那了。”
啊?
莒绣慌得丢了手里的绷子,突兀地站起来。倘若她搬走了,而他不知情,误以为屋里的是她,那……
该死该死,当初怎么把密门的事告诉了她呢!
冬儿见她这样,连忙劝道:“姑娘,算了,咱们比不得她尊贵,搬就搬吧。云姑娘搬过来和姑娘搬过去,差不了多少,横竖是要挤着住的。”
是啊,比不得人家尊贵!
莒绣吐出一口气,沮丧地跌坐下来,重拿起绣图,心不在焉地一针一针扎起来。
冬儿见她这样,稍稍安了心,重换了茶水。
一主一仆安静了许久,冬儿看着时辰提醒她:“姑娘,该去上房请安了。”
莒绣想:到了那,只怕就要被下令搬离这了。
她心里焦急,一时想不到别的法子,只对冬儿道:“你帮我看着门,我到里边换件衣裳再去,这件皱了。”
她急匆匆进去,顾不上磨墨,拿细笔蘸了胭脂匆匆写下几个字,推开柜子,从门缝底下,将小字条推了过去。
冬儿见她出来,本想问“怎么没换了”,看她那神色,到底没多话,只问:“姑娘,用不用我陪着你去?”
莒绣摇头,小声道:“你替我看着屋子,等我回来了,你再去领饭。”
“是。”
莒绣出了西厢,云堇书在廊道上等着,一见她就问:“是不是要我们俩住一块呀?那会子我好像听到了这句。”
莒绣略点了头。
云堇书见她没有出声反对,欢喜道:“我一个人住着也慌,我搬过来,你不会生气吧。你放心,我再不会乱动别人的东西。如今跟着我的这个,虽笨拙了些,却是个老实本分的。”
莒绣胡乱应了一句。
两人结伴到了荣逸堂,还没跨进院子就听到里边有人哭叫,还有人暴怒,不是老太太,却是那个不喜言辞的三姑太太。
“下三滥的小娼妇,黑了心肝的贱蹄子。我让你害人,我让你害人!”
分明听到了一声清脆的耳光。两人下意识地停了步,守门的阎婆子拉着脸,冷声道:“懂不懂规矩?”
莒绣冷眼看她,云堇书以为应当进去,仓惶拉着她往里去。
莒绣顺势进了院门,到得正房门口,打帘的丫头朝她们摇摇头,没有动作。两人就乖乖地等在帘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