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们走得早,不知道后边的事。喏……”
她朝窗外一努嘴,不屑道:“那边几位,只怕又打上了新人的主意。”
“什么新人?”莒绣问道。
美绣重拿起布料干活,头也不抬道:“说是先帝爷的遗珠认了回来,没给正经的名分,只是她那独子,很得圣心,时常叫进宫伴驾。这也不是新闻,说是刚过了年就入的京,只是最近宠得过了些,就招了人眼,京里那些人家,没有不说起他的。”
莒绣又问:“你听谁说的?”
美绣嘿嘿乐了一会,才道:“房棉在哪家的花宴上见了一回,追在人家后头跑,混蛋骗子酸溜溜地在兄弟几个跟前诋毁人。又说房棉不规矩,又道那位油嘴滑舌、品行不端。要我说,这样才正好呢。”
莒绣也笑了一声,道:“个人有个人的难处,房棉只是想嫁个好人家,虽然做得明显了些,也是她自己的事,没碍着谁。”
“就是,由此可见,这人有多混账。当初勾着房棉,如今见人跑了,又吃起醋来,难道这天下的姑娘,都要归他使唤不成?”美绣抬起的手倏地垂下,沮丧道,“姐姐,我先前怎么就那样瞎呢?”
莒绣哄她:“出门少,又年幼,才容易被人哄骗。如今你懂事了,涨了见识,自然就能识破他的鬼把戏啦。”
美绣耸耸肩,斗志昂扬道:“对,再有这样的,来一个我啐一个,就问:混账东西,你还要不要脸?”
莒绣只笑不语。
美绣脑筋转得快,这话刚落,又扯到别的事上去了:“姐姐,你说对面几个,谁最好?”
莒绣摇头道:“说不好,各有各的长处,也……”
“也有各自的毛病对吧?我先前以为那十四是个娇憨的,后头又觉着她才是那个最厉害的。这人可真能藏!”
莒绣剪完手上这一块,拎起来拃过了,满意地放下,接话道:“一家子,光女孩儿就有十几个,没点心眼,只怕要被欺负死了。”
美绣又缩着肩哆嗦了一下,龇牙吸着凉气,完了感慨道:“要是一家子,整日勾心斗角,那也太江湖了!”
莒绣一边理料子一边笑,转头问她:“你是不是又瘦了些?”
美绣立刻丢开那惆怅,笑嘻嘻道:“是咧,这趟出门,总是有点儿好处的。”
不过,她才说完这句,又收了笑,抬手抚脸道:“姐姐,你说那人是不是有什么毛病,非说我没刚来时那样好了。说我这眉,没了精神,说我脸削了,没先前好看了。”
莒绣仔细看了看,认真道:“美绣,有件事,我不好和你明说。你只要记着,倘若你要和他有什么,将来会吃苦,可能会很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