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绣只当她不信,急道:“这是你家韦先生去打听的,这你总该信得过了吧。”
莒绣笑僵在脸上,慌道:“快别胡说八道,他是先生,怎好胡乱攀扯?”
美绣也知错了,忙找补:“是是是,瞧我这嘴。我是说,韦先生是个好的,他办事实在,瑜姐姐又是他妹子,铁定是问清楚了,才给的准信。”
莒绣不想露了痕迹,忙岔开话题道:“婚期怎么定的,还照旧吗?”
“嗯,还在六月里。我跟你说,昨儿四太太喜气洋洋的,见面还赏了我一只镯子。我问瑜姐姐,瑜姐姐害羞不肯说。是梅香告诉我的,说本来两家说好了,一切如常,只是新郎官换人。林大夫却不依,说先前给的聘礼算赔罪,他娶妻,自然要重新预备聘礼。为着两家和睦,不好敲锣打鼓四处宣扬,便叫了中间人,抬了一箱银子和别的到官中,又悄悄送了一匣子银票到四老爷手里,说是那边长辈给四姑娘的添妆,让她留了当体己。梅香叮嘱了,不能乱说,姐姐,我只告诉你。”
这人是真难得,他知道四姑娘的处境,先抬银子堵了老太太她们的嘴,再悄悄送银票给四房,做实惠。寻常人被拉来顶替,心里不甘不愿,说不得要阴阳怪气搞些事出来,他却是个心胸宽大、懂得体恤人的。
所以,莒绣真心实意赞道:“这林大夫是个好的,四姑娘往后定能平顺安良。”
美绣贴着她,高兴地嗯了一声,随即感慨道:“姐姐,我不要嫁那有才情的了!像林大夫这样,年纪大些,稳重又疼人,我看就很好。”
她总是这副小孩子心性,但好在如今晓得遇事多思多想,撇了浮躁,日渐晓事了。
莒绣忍俊不禁,低头看匣子,从里边挑出两块品相很不错的玉石,递到她面前,道:“送这两块吧,质地差不多,能做一对环佩。”
美绣没有不舍得,接过来往荷包里一塞,了了心事一般,欢喜道:“我听姐姐的。”
莒绣看着她,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问道:“前些天冬儿睡你那边,夜里可叫你了?”
美绣眨眼,反问道:“姐姐怎么知道?冬儿摇了我,我困得很,没搭理她。她又指指你这边,显是想过来瞧瞧,我就点了头。她起身走了两步又摇头,到我耳边说应当没事,你睡得好好的,不去扰你才好。你那晚可有事?”
莒绣摇头道:“没事,我好着呢。只是你要记住,谁也别信,冬儿也好,春儿也罢,外头那些就更不要信了。”
美绣静静地看着她,莒绣就把那日偷听来的事说了。
美绣不解,拧眉问道:“那她到底是要把谁哄进密道里边?”
莒绣指指她,小声道:“我原以为是我,可她什么也没对我说,没对我做。我疑心是你,可照那晚情形,也不对。难道……糟了,中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