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另外一句:我先去叫医生来给你看看。
穆倾寒担忧洛夕萤这么傻愣着是烧出了什么后遗症,第一反应自然便是找医生。
医生的判断,总比她这个门外汉权威得多。
洛夕萤没接话,穆倾寒匆匆忙忙转了身,连随身的手机这个便携工具都忘了个干净。
门一开一合,又重归于死寂。
空荡荡的房间里只剩下了洛夕萤一人。
她慢慢放空了大脑,原本忐忑恍惚的心逐渐安定了下来,却没能彻底落到底。
理智回笼,洛夕萤下意识绕过了穆倾寒的部分,思绪飘远,又飘到了系统二字上。
她终于开始思索系统重新出现的原因。
系统为什么会在这时出现?
她又为什么会看到那样的画面?
那场梦境若并非只是梦境,那么来源就很微妙了。
在那个时间点里,洛夕萤早已死去多时,就算是孤魂野鬼飘飘荡荡,也万不至于追着穆倾寒跑。
更何况她确实什么都不记得。
可若那确实只是自己的一场梦境,就更加可笑。
洛夕萤确信自己从未想过乞求女主的怜悯,甚至如非必要都不会主动想起她。
前世之死固然痛苦可惜,但对于洛夕萤而言又未尝不是另一种解脱。
就算心有怨气,也不应当是渴望穆倾寒同情怜悯她。
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既从未想,又何来梦呢。
洛夕萤是绝不肯承认她的潜意识是渴望着穆倾寒的理解的。
那么只能将之归结于一场蓄意的阴谋。
系统一出现,洛夕萤就梦到了过往的后续,这样的巧合很难让人不深入去联想。
可系统给她看那些东西的理由是什么呢
警告她伪装失败,害得男女主无法达成HE大结局吗?
还是说,预备告知她重新经历一场新的轮回的理由?
但凡想到系统相关的问题,洛夕萤都觉得头很痛。
可她又不能不想。
毕竟这可事关着她的自由和小命。
思来想去仍旧没有丝毫结果,洛夕萤尝试着呼唤了一下系统。
系统,系统?统统?二统?统狗子?
脑海里的深情呼唤如同石沉大海,并没有得到任何回音,就好像她昏迷时所听到的声音只是一场彻头彻尾的幻觉。
但洛夕萤的心却如起了波澜巨浪的深海,再难以平歇。
她莫名就知道,这一次系统是真的回来了。
出于不知名的原因,只留下一段似是而非的话语,又蛰伏在了她的意识深处。
就像是她第一次穿越的时候,度过的尚算安稳的前十几年,但仿佛就在转瞬之间,就被迫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连准备的时间都没有。
这一次,还会重复过往的悲剧吗?
洛夕萤有些不太确定。
曾经一直忐忑担忧乃至惶恐的事成为了现实,洛夕萤反而没有那么害怕了。
既然她已经进了剧组,而女主又是同她一道,想要再扭转回原本的剧情,简直是白日做梦。
乐观点来想,不过就是个换了个背景而已,那些人大多还是一样,或许系统再次醒来之后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当然,最好是永远不要再醒来了。
洛夕萤叹着气往被子里缩,慢慢将被子拉过头顶,将所有的声音都隔绝在外,试图建立一个短暂的屏障。
打破屏障的仍然还是穆倾寒。
穆倾寒叫来了剧组里的医生,隔着一扇门都能听到外面急促凌乱的脚步声。
医生是被剧组特别聘请来的,来之前做过功课,不敢有丝毫怠慢,仔仔细细查看了洛夕萤的情况,生怕一着不慎就砸了自己的招牌。
没什么大碍了。医生检查了一番之后,冲旁边眼巴巴等着的穆倾寒摇了摇头,或许是受到什么惊吓了,或者是思虑过重熬夜过度,只是有点低烧而已,现在烧已经退了,后面注意饮食清淡一些多休息就好了。
洛夕萤在床上躺了大半天,再醒来时除了有点睡懵了似的恍惚,便再也没其他的异状。
听到医生的判断,她也下意识跟着点了头,试图表达出自己没病的信号。
也完全不会耽误拍戏的事。
只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穆倾寒眉角轻跳了一下。
她注意到了医生所说的惊吓二字。
仔细想来,洛夕萤昏迷的时候表情确实很不对劲。
能在剧组横着走的洛夕萤能收到受到什么惊吓呢?
是洛家的,还是其他的什么东西?
穆倾寒莫名有些在意。
只是医生在场,洛夕萤低眉顺眼地靠在床边。
听着医生的嘱咐听得聚精会神,倒是把穆倾寒故意晾在了一边。
于是穆倾寒张了张嘴,又把那些话咽了回去。
也不急于这一刻,既然她不想说。
她们之间,总归还有个来日方长。
洛夕萤醒来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剧组。
除了穆倾寒和管钦瑜外,全剧组最高兴的人当属林导了。
原本敲定的开机吉日不必再往后推,女三号的重新选角过程也算顺利。
对于掌控着全局计划的人来说,再没有比顺利更值得高兴的词了。
洛夕萤身体没什么大碍,并不影响隔天的拍摄。
第一天的戏份就是剧情正式开场那一段
师父重伤昏迷,醒来时却发现徒弟已经离开,准备为她寻找治伤的神药。
对于这件事,师父似是毫不知情,直到开口唤起徒弟的名字,才被告知徒弟离开的消息。
师父沉默良久,正要开口,却先被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
她伸手捂住嘴,血便从指缝里溢了出来。
她的伤很严重,连起身都困难,并不足以支撑她立刻动身将她的徒弟带回来。
所以师父只能咽下我去找她的话语,转而拜托同门代为寻找。
与此同时,出了山门的徒弟正坐在山脚下的酒馆里,向老板打听神药的消息。
山脚下的小城镇受山上仙人们的保护,也时常见到下山历练的弟子,久而久之,感激敬佩之余,也生出几分熟稔。
酒馆的常客们笑着跟徒弟打听她下山的原委,也有些好奇她的师父伤势如何。
山村民众淳朴,对于救过命的恩人也满心赤诚,更何况师父还是受人敬仰的剑仙。
他们是真的关心且担心师父,心性纯良的徒弟便不能不答,一边还将过错揽到自己身上去。
都怪自己太没用了,才帮不上师父的忙。
徒弟半是自嘲半是落寞地这么说着。
见她情绪突然低迷,旁边追问的人倒是先不好意思起来,纷纷干笑几声你一言我一语地安慰起徒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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