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她说得断断续续,脖子像缠了条绳子。
新闻不断在更新有关段老的事迹。
人在去世前似乎有感知。
昨晚凌晨四点多,段老在卧室里独自跳了一支华尔兹,面带浅笑安详离世。
警方判断为自然老逝。
段老被转到纪念灵堂。
舒映在人群中找到党穆。
他身着黑衣跪在玻璃棺前,手腕缠了一条白色的丝带。
昔日俊挺的背影在颤抖。
这个于他而言,是母亲、是恩师、是知己的老人,突然逝世,给他带来沉痛打击。
在党穆印象里。
段老学识渊博、工作严谨、纯良谦逊,将毕生知识都教给他、为祖国航天奉献了一生。
那是一个优雅恬淡的睿智美人。
党穆被黑压压一群媒体包围着,哭得不能自已。
别人都送白色菊花,但舒映送了一支白色蔷薇。
她知道,那是段老喜爱的花。
段老没有丈夫孩子,党穆从白天跪到黑夜,再从黑夜跪到凌晨两点多。
不吃不喝,维持着同一个姿势。
出去后嗓子都哑了,说不出半句话。
他拒绝坐车回去,独自一人走在空旷的街道上。
背影落寞孤寂,悲哀到了极致。
舒映从他保镖口中得知,那条道路,是党穆读博时,经常跟段老一起走的路。
那条路承载着他们很多快乐与知识讨论。
舒映在后面跟着。
走了一个小时,他才停下来。
秋夜凄寒,舒映踮起脚将外套披在他身上。
“舒舒,我……心很痛……”
“我知道……”舒映被他粗哑的嗓音吓了一跳,伸手抱着他,有规律地顺着他后背,希望自己能给他力量。
舒母去世时,她也这般痛。
回到宿舍,她去厨房做了一碗简单的面。
以前她不会厨艺,也不屑学习,跟他在一起后,她尝试着改变。
党穆胃口不好,在舒映的安慰下,还是将面都吃完了。
他又喝了一大杯水,拉着她的手:“老师走得太突然,我手机也掉了,对不起……”
她知道他为领证的事道歉。
她懂他的……
“没关系,你老师值得,她是永垂不朽的伟人。”
人生是一场牌局,哪怕手里握的牌再烂,也要打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