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药脸色微微一变,摇摇头说:“我不懂。”侧头又问:“那么,殿下要一支队伍,除了保家护院,还想做什么呢?”
萧邑汾低声道:“太后斡鲁朵在西京的三面环围,我借十个胆子也不敢再犯原先的错误。但是,黄河南边土地更加肥美,趁他们春日要耕耘,我们趁黄河尚在结冻的时候,飞越大河,打他晋国个措手不及!等掠来他们的粮食和布匹,小王一定挑最好地供奉陛下和太后!”
王药用力捏着酒杯,笑着喝了一口,点点头:“如此甚好!下臣一定转告太后。”说完,在秦王喜不自胜的瞬间,突然把手中的杯子一砸。
屏风后头,立刻一阵动静,一群持刀戟的武士推开沉重的屏风冲了出来,却见他们的主子一脸懵相,张着嘴握着酒杯,酒杯好一会儿,才从他湿腻的手心里滑出来,在地上清脆地摔成了无数碎瓷片。
小皇帝“哇”地一声大哭起来。王药面不改色,又抿了一口酒笑道:“咦,秦王殿下这是什么意思呀?”
秦王尴尬间不知说什么才好,偏偏王药还要火上浇油:“已经缺军伍了,何必再布置在屏风后面?有这些人,去守着自己的院门,别叫王妃牝鸡司晨,岂不是更好?”
秦王萧邑汾大约已经发现自己进退两难了,一不做二不休,狠狠道:“王药!你张狂什么?!太后虽然不在这里,你和陛下可走不出我这个门!你也说了,牝鸡司晨大为不吉,我是皇帝的哥哥,若是当摄政,不仅名正言顺,而且不比那娘们儿强?你乖乖给陛下拟旨,太后若肯答应,盖了她的印玺昭告天下,我也愿意继续奉她在玉华宫,安享荣华富贵!”
王药瞥过眼睛看他:亏他还知道天下文书旨意,须由太后加盖凤印方始算数!区区的王府,就想挟天子以令诸侯了?他王药把他秦王打得屁滚尿流那辰光,他还是没长记性?
王药漫漠地笑道:“王药一身而已,不足为虑。倒不知秦王殿下会敢弑君?”他手虚虚地捏着拳握在嘴边,不知是真咳嗽还是装咳嗽。不过不一会儿,外头传来尖锐的叫喊声:“走水了!走水了!”
明堂外头的大门被撞开,一群上京宫的侍卫披甲带刀冲了进来。王药厉声道:“凡助逆者,夷三族!你们打算好了吗?”目光一睃间,屏风后的王府士兵竟然无人敢动。
秦王好一会儿才喊道:“王药!你含血喷人!我不过是安排些人保护陛下而已!”王药冷笑道:“秦王殿下,不要欲盖弥彰了。你原不过打算,太后能答应你最好,不能答应你,就趁机逼迫。可是你怎么不想想,太后会像你想的这么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