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长安大长公主之子骁骑校尉顾淮,因常常在外走动,也有些见识,同大长公主道:“母亲在这里哭有何用?圣上即如此厌恶李家,真叫祥儿娶了李家女孩子,这一世也就废了!”长安大长公主只哭道:“我如何不知!只是两家庚帖已换,又是圣上开的口,又能如何!”顾淮道:“只是换了庚帖,小定还没过,这门亲事还做不得准。且圣上不过是同母亲说了两句,又不曾下过赐婚明旨,母亲不若进宫求一求,想咱们家也不曾将圣上得罪,又有母亲的脸面在内,想来圣上也不能不容些情的。”
大长公主听着儿子的话,只是摇头道:“圣上若是有情,当日便不能开这个口,这是把咱们家往坑里填啊!”一时也有些心寒,脸上带出了些愁容来。
顾淮却道:“圣上虽不是有情,可母亲是圣上唯一的姑母,也不能一点子情面不讲。且母亲还能去请托个人,若是她肯开口,此事便有七八分成算了。”
大长公主便将顾淮看着:“我的儿,你说是哪个?”顾淮便道:“昭贤妃娘娘。”
说来乾元帝对这位昭贤妃的宠爱有目共睹,自她承幸,未央宫中就再无人出头,若是她肯开口,倒是有成算的。可论身份,昭贤妃再是得宠,说白了个不过是个妾,要她个大长公主与个妃子去撞木钟,脸上又如何有光?可若是不去说,应祥的一世只怕也要尽毁了,大长公主一时也有些踌躇。
到底顾应祥是长孙,打小儿在大长公主身边长大的,大长公主将这个孙子看得眼珠一眼,又叫儿子丈夫一块儿劝了两三回也就肯了,一张帖子递进来要见昭贤妃说话。
玉娘接着长安大长公主的帖子就有些惊讶。这位大长公主难得进宫,也就逢年过节才来走一回,这回怎么忽然想起递帖子了,一时有些疑问,抬头看向金盛。
金盛明白,加着小心道:“娘娘您忘了么?传说大长公主的嫡长孙与护国公的长孙女的亲事是圣上做的媒。”
玉娘听着这句,也就恍然,微微笑道:“知道了。”这位大长公主谨慎得很,必然不是为着给护国公或者李皇后求情来的,且乾元帝处置护国公是国事,她不过是个大长公主,本朝公主从来都是娇养的,并不能干涉朝政,且她的驸马如今也不过是个驸马都尉,她又拿着什么底气来求情?只怕是不肯叫护国公一系拖累,想要悔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