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绝无可能。”贺玉姝匆匆打断他的臆测,将随身携带的怀陵匕首拿出来,“我不久前听我爹说起过关于怀陵匕首的故事,这世间确实只存两数。一把被我要了来,还有一把则在文阁老手中。”
“这……不……不可能!”徐昇显然有些难以接受,一直以来他心中认定徐清杳是被怀陵匕首所杀,如果贺玉姝说的是真的,那么……可他是文父啊!“即便如此也无法证明你父亲的清白。”
贺玉姝见他执拗,心中长叹口气,便将那日从贺沥处听来的消息一一告知,“一个是兄妹之情,一个表男女之意,这二人你我都知无可能,会不会你已从一开始就出了错,或许那根本就是一页废纸呢?”
“是吗?”自顾自的问着,徐昇愣了半晌后才慢慢转身,脚下一步一顿地往回走,贺玉姝眼瞧着他踉踉跄跄的身姿,干脆走过去将人一下背到背上,疾步踹开徐府的大门,顶着内外院人诧异的眼光,将徐昇放到床上,然后不明不白的说了一句话,转身离开。
跟到床边的阿欢,只想着那句“这次算是你欠我的,你也还是要还的”是什么意思,谁欠谁的?欠什么了?空有疑惑,无人解答。
徐昇睁着眼睛看向头顶上宝蓝色的床幔,脑子当中却是不断的回想刚才贺玉姝说过的话,心中亦没有片刻怀疑过贺玉姝是诓骗他的,这些日子的相处他早已看出来贺玉姝平日里虽油嘴滑舌了一点,但大事上面不会隐瞒,有仇必报也是他所奉行的准则。
既然如此,那怀陵匕首的线就这般断了?他又该从何处查起呢?
蓦然间徐昇脑海中闪过什么,他猛然间坐起,看向旁边被他吓了一跳的阿欢,问道:“你在村子当中生活多年,可曾听长辈提起过你们当初为何会在那里隐姓埋名?”
阿欢想了想小时候湘婶子说给她的话,“我听婶娘说只是为了躲避战乱才逃到那里,其他倒并未多说什么。”
徐昇挥了挥手让阿欢退下,他记起来了,当时涂渊说过他在平阙城找到道樗音的时候她正帮着徐清杳的族人逃避朝廷追捕,如此想来徐家定有人能和朝廷扯上关系。
之后的几日时间里,徐昇派出去不少的人四处查访约二十年前朝廷当中徐姓官员因各种原因落马被抄家查处,甚至诛连旁族的案例。案头上是汇聚了不少,但没有一个是徐昇所需要的。他也曾想过想要直接去问文端颐,但想起清明时节祭拜他娘时文端颐的言辞,徐昇觉得他未必肯开口,这桩事情还需他自己来。
既然明着的信息都无用,那么可能徐家牵扯进去的事情是被圣上下令死守的,一旦有人流传那便是抄家灭族的大罪,以致城内不少上了年纪的老臣都三缄其口。那唯一能查探到的就是宫内的史书了。
徐昇当初寻找自己身世的时候,也曾接触到曲嫣然以便间接从其父那处探到相关信息,可后来被贺玉姝给搅黄了计划,只能作罢,现在在想接触也是不可能。
徐昇心中思索当初文端颐为他指明的那条路,当真科举入仕吗?
他这边没想明白,贺玉姝抱着小元宵也不肯撒手,这般可爱的小东西当真是要还回去?她可舍不得,不过既然话已经放出去了,她贺玉姝也是言出必行的,大不了到时候带上银子同徐昇将这小东西买下来便是,他若不同意那便再多花点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