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腔悲痛使得早些年间被尘封的往事在记忆之中更加清晰地呈现出来。
“我喜欢吹笛,父亲却非要我学那古筝,前两日我从祖父那里得来一块儿上好的白玉,父亲不给我喜欢的玉笛,我便自己做上一支。”
“大意了,大意了,我该先学学的,这下可好族徽让我刻成这个样子,也白瞎了我的一块儿好玉!”
“湘妹妹,我看你瞧了它许久,可是也喜欢?我把它送给你吧,只是可惜我没有做好。怎么你也不要?既然如此那我就好好收着,待我日后嫁人有了孩儿就传给他,用以告诫他做事务必三思而后行。”
“湘妹妹,你既入我家门,又何须总将旁人那些虚妄之言听入心中,带你及笄也是要入我徐家正脉,那些旁支嫉妒的红了眼,也妨碍不到你半分。”
“……”
阿欢坐在门槛上,杵着下巴无聊的看着天,有看看身后紧闭的门,天上的云千变万化,随风而荡,日头偏移,慢慢落下山去,身后才传来一阵吱嘎的开门声。
“阿欢,你进来。”
又约莫小半个时辰的功夫,湘婶子拿着一个包裹同阿欢走了出来,“我刚才同你说的话你定要牢记心中,今日之事不许向外人提起,这短笛待会儿就还回去,待夜再深一点时,你带我去看看它的主人。”
夜深人静,整个村子都已经歇了下来,因百溪村很少有外人闯入,所以夜间并不需要防着什么,阿欢扶着湘婶子顺利地走到村中的那颗大槐树下。
上过一次当六人总算是学的精明了一点,听见脚步声贺玉姝一下子警醒过来,见是阿欢和一个不认识的妇人,“你来做什么?”
阿欢不语,低头抹泪,湘婶子哑着嗓子说道:“我可以放各位走,但是你们必须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你们带着阿欢一起走,阿欢还有一年便是婚嫁的年纪,但老太公家有一个痴儿相中阿欢,非要阿欢入他的门,这我如何肯,阿欢虽不是我亲生的骨肉,但也是我一口一口喂大的,老太公在村子当中积威甚重我们孤儿寡母怎么反抗的过?所以只要你们愿意带着阿欢一起走,我便给你们松绑,你们可愿?”
贺玉姝想了想,没多犹豫就答应下来,毕竟现在看来这是最为妥当的一种办法,她心中也怀疑过眼前夫人说的话的真实性,但现下顾不了那么多,先行一步,后面的事情只能是见招拆招了。
“我们答应你。”
湘婶子让阿欢去给贺玉姝一行人松绑,然后又说道:“我眼睛早些年已经是瞎了,看不见众位的模样,但一双手也还是能摸出一二的,你们让我摸一摸,若是你们出去之后反悔,我也要知道阿欢是命丧谁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