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元帝笑呵呵的,拿出哄小辈的声调来:“昭儿远在西州,西州本就不是大业城邦,自来只是属国,外人要如何站稳脚跟?昭儿要治理西州,总该有人相助,赐给他高昌公主,既有名又有实,他早些安定西州,便能早些回来。”
这番说辞到哪儿都入情入理,高昌新国王正在上京路上,高昌公主的名声传遍丝路,她当了秦昭的妾室,自然对秦昭接手西州是个助力。
卫善既是来闹的,哪里还管这些,仿佛被正元帝两句话说动了,鼻尖一噏一噏,找不出话来反驳他,干脆嘟了嘴儿扯着他的袖子:“那就把二哥换回来,换三哥去便是,他……他又没有正妃,娶十个百个又有甚么要紧。”
正元帝被她拉扯着袖子,不住打量卫善的脸,不怕她闹,怕她不闹,她这样又哭又跳,反而让正元帝疑起收买魏宽的人并不是她。
就算秦昭把她教坏了,她自己又如何有这样的能为,看她这样闹腾不休,不悦道:“都是当娘的人了,怎么尽说些孩子话,跟你说这是家国大事,你怎么能插手这些。”
卫善把脸一扭:“我才不管什么家国大事,姑父叫二哥打仗,二哥都打胜了,余下的我不管,我要二哥回来,也不许他有别的女人。”
夹缠不清许久,到正元帝当真升起怒意,乔贤妃立时拉过了卫善的胳膊:“陛下服药的时辰到了,公主且先回去,我帮着劝一劝就是。”
卫善依旧满面是泪,转身出了殿门,才要抹去泪痕,就见太子妃捧着托盒立在外头,里头摆着几样小菜,显是已经等了许久,看见卫善出来,冲她露出一个笑意,心里还指望卫善能替自己说和,先与姜碧微修好,日子长些再把承佑抱到身边一处养。
捧了托盒劝卫善道:“妹妹也不必过于忧心了,二弟在外头身边哪能没有个侍候他的人,你是王妃,那一个是番邦人,哪里就能越得你呢?”说着看向她的肚子:“还是赶紧生一个孩子要紧,立了世子,就更不必忧心了。”
卫善每回见她,总不知她心中究竟作何想,这一回倒是明明白白,她说的是天下女人为妻之道,可她担心的又怎么会是这些。
“多谢嫂嫂,可父亲怎么也不肯应我,他要是真敢收了那个公主,看我打断他的腿!”说着掏出帕子来抹泪,心头不住焦急,小福子也该回来了。
太子妃听了这话,并不接口,心里怎么也不信,连年看着晋王夫妻恩爱似神仙眷侣,那也不过是中间没插进这么一个降国公主,就算这会儿不收,等上几个月难道还能不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