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下之意,是要把承吉托负给魏宽,魏宽惊愕抬头,就见正元帝笑眯眯的冲他点头:“你我二十多年兄弟,除了你,我也无人可信了。”
魏宽不再去看正元帝的目光:“我不成,我不懂读书人的玩意儿。”
正元帝哈哈笑了起来:“读书人的玩意儿,不懂也不要紧。”要紧的是拳头够硬,只要有魏宽保住承吉,承吉就能牢牢坐稳皇位:“咱们是兄弟,是君臣,往后也可以是亲家。”
魏宽猛然抬起头来,他如今只有一个儿子,魏人骄娶的又是贺明达的女儿,正元帝既提起了亲家的话,便是有意等着贺氏生下女儿来,好为承吉赐婚。
魏宽嗡声道:“内子说,儿媳妇这一胎,依旧是个男孩,生了男孩就过继给人杰,叫他不断了香火。”
正元帝先是沉默,为父之心皆是相同,跟着他又笑起来:“难道你魏家就没有女儿命了不成?这一胎是儿子,下一胎总是女儿,当真过继到人杰的名下,我再给他一个封号。”
正元帝确不满意孩子的生母,可他更不愿意给孙子配个庶出,贺明达在他心里实该千刀万刮,可如今为了承吉,就只能把贺氏的女儿配给承吉当正妃,从小订下亲事来。
虽是贺氏的孩子,可武将的女儿大多身子健壮,贺氏守完了孝,孩子一个接一个的往外冒,承吉胎中便有弱症,确得配个身子壮些的,可惜魏宽如今没有孙女儿,若有了孙女,这门亲事一结,他心中大石就又落下一半。
魏宽出了宫门,一路沉默着回到魏家,家中人来人往,都是给女儿预备嫁妆的,这些年来正元帝赏赐的缎子绢帛总算有了用处,打头面裁衣裳,都知道魏人秀一嫁就要去龙门山,怕那个地方清苦,魏夫人给女儿办了一份厚厚的嫁妆。
贺氏顶着肚皮指派下人搬箱笼,魏家的库房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堆在一处,要找什么费尽了功夫,香料两箱,毛皮料子三箱,缎子绒料塞得手都插不进去。
下人替贺氏搬了玫瑰椅来,贺氏才刚坐下就见公公立在回廊下,又扶着腰要站起来行礼,魏宽摆一摆手,又看了一眼贺氏的肚皮,不论如何这胎且得生个儿子才好。
贺氏不明所以,依旧站起来目送公公离开,转头又替魏人秀备起嫁妆来,打听得知龙门山比京城冷得多,又给她添了三箱毛皮料子,除了她自己,也可以送给婆婆妯娌做人情。
正元帝有意把魏家的孙女儿配给承吉当正妃的事,瞒不过秦昭的耳朵,隔了一日他便知道了消息,卫善蹙眉沉吟,他们着意把魏宽拉上晋王府的船,正元帝也在给魏家加码,魏宽荣宠已极,国公之上也再没有什么能封给他的,便许给他一个皇后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