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善在殿边问太医有什么补血补虚的药膳是赵太后能吃的,又有什么忌口,让翠缕记下来,吩咐光禄寺时常给赵太后预备温补的食物,跟着进殿宽慰正元帝,挽着他的胳膊到窗边坐下:“姑父不必着急,祖母一向身子健壮,这回养好了,再劝她少动锄头,打打花牌好啦。”
正元帝看见卫善这才面色稍霁,吃了一盏茶,看见妻子儿媳妇都在床前侍候,挥手叫了秦昱来,看他又瘦了些,皱皱眉头:“哀而不伤,你也太过了些。”
卫善一言不出,接过宫人手里的小茶壶替秦昱也倒了茶,含笑奉上去:“三哥吃茶。”
秦昱才要蓄泪,仿佛听见父亲这几个字是听见了仙音,被卫善一茬,只得伸手接过茶盏,可依旧低了脸,声音哽咽:“多谢父皇关怀。”
卫善拿了茶托立在一边,秦昱再有话说也不好开口,就听见外头一阵脚步声,秦昰从麟德殿赶了过来,进门就扑到赵太后的床前。
赵太后不论对卫敬容如何,秦昰却是她的孙子,两人在离宫还住过一段,还一起种菜喂羊,他趴在床边轻叫祖母,赵太后偏是这时候醒来了,听见宝贝孙子叫她,连声“哎”着应他。
秦昰扒着床沿:“祖母不拿锄头,我来替祖母种菜。”他童言童语,又一把握着赵太后的手,赵太后摸着孙子的脑袋,头上依旧疼,脸上又欢喜,握了秦昰的手,一口一个乖孙。
正元帝看见儿子这样,心里倒很欢喜,卫善经过杨云翘一事,只要秦昱在场,目光就时时都盯在他的身上,见他也一样笑盈盈的看着秦昰,觉察到卫善的目光,还侧过脸来,对她笑了一笑。
卫善也还了他一个笑,眼睛一弯,面上喜意团团的样子,目光相对缓缓移开,望着床上的赵太后也依旧在笑,心里却在盘算,就算此时风平浪静,也必要把秦昰同他隔远些才好。
既然越太后没有大碍,卫敬容便留下了太子妃,让她仔细照看,自己回去依旧忙碌卫善和秦昭的婚事,有些大件的东西当天不能抬出去的,得尽早送出去,又派了结香往晋王府走了一遭,此时已经预备悬彩挂幛,司针司绣做的百子婴戏富贵团花婚礼前一日再预备着挂起来。
秦显成婚时,正元帝亲笔赐了一块匾额,写着“佳儿佳妇”,到了秦昭成婚,他赏了些金银宝玉,让翰林院写了一篇贺文赐给秦昭。
婚礼预备着如期举行,金轿也从库中抬出来重新清洗,换过底下的花草纹红绣围,卫善试过喜服,教导尚宫也把画册取了出来,屏退了宫人,交到卫善手里:“公主不必羞怯,这是夫妻人伦大事,生儿育女绵延子孙,公主若有不懂,只管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