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夭的皇子皇女也是没有姓名的,何况这才是个刚成形的男胎,卫敬容细细吩咐,抬一个小棺材来,一样要讲上几天的经,必得送了他好好去才是。
乔充容力竭昏了过去,符美人哭红了一双眼睛,等结香发觉卫敬容把茶倾在身上,她趴在地下给卫敬容磕了两个头,呜咽着说不出话来。
卫敬容回去丹凤宫时,便是是这么一付狼狈的模样,发髻也乱了,身上的衣裙又是汗又是茶,满面倦色,正元帝见她这样,亲自下来扶她,就见妻子眼眶泛红,冲他摇一摇头,半天才叹一声:“孩子没能保住,能看得是个男胎了。”
正元帝已经发作过一回,又不能再把秦昱拎过来打一顿,结香绞了巾子来给卫敬容擦脸,又让光禄寺预备米粥送来,捧到跟前道:“娘娘半日没吃了,喝些粥汤罢。”
卫敬容捧过碗来只喝了两口,便不再吃,摆了手道:“虽落了胎,人倒是无碍的,仔细将养着也就是了,这些日子我常去瞧瞧她,徐昭仪那儿我也叫人再盯得紧些,可不能再出茬子。”
正元帝再打儿子,也依旧是留了力气的,卫敬容人还没到丹凤宫,派去看秦昱的人就在宫道上报给她听,秦昱确是伤了,一下打在背上,一下打在胳膊上,幸好是第二下挨在了胳膊上,若是头
一下,可不得把手臂给打断了。
太医用剪子把衣裳剪开,先清创再止血,内外都用了药,如今还守在珠镜殿里,皇上确实是盛怒之下打了儿子,可若是留下一点半点的病痛来,倒霉的还是太医院。
看着皮开肉绽,可都是皮肉伤,不曾伤得根骨,只怕天热了要流脓,只要收敛得好,养些日子也能结痂了。正元帝打了一辈子的架,很知道打哪儿最是要害,若不是秦昱抬手要躲,第二下也不会挨在胳膊上。
杨云翘六神无主,此时该到正元帝面前来请罪,可她急急想要召嫂嫂进宫来,宫门早已经关了,没有鱼符再不能开,何况正元帝早已经有了禁令,不许忠义侯夫人随意进宫来。
这本是他怒中说的一句话,被当了御令传下去,正元帝自己不好改口,卫敬容也只作疏忽,这条禁令就依旧还在实行。
既有禁令,杨妃要召忠义侯夫人进宫的事便被报到正元帝跟前,连着两三件事让他生气,到了此刻竟不怒了,只吐了两个字:“不准。”
卫敬容才还想多说两句,一听这话,一句也不再说,反而问起了儿子,宫人便道:“晋王殿下领着小殿下往麟德殿去了,才还传了话回来,太子殿下要留小殿下在麟德殿过夜。”
正元帝是喜见小儿子跟大儿子亲近的,小儿子身上卫家人的烙印越少,他就越是喜欢,只看着卫家,倒把杨家给放过了,自己的妃子事事要听嫂嫂的,那往后儿子是不是也事事都听他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