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是,丝丝缕缕的鲜红血液流入池水中,并未立即和池水溶为一体,而是顺着水流中心的漩涡,竟渐渐汇聚到了一点。
越来越多的血灌入,少女莹润的身体也更加红润健康起来,这不像什么邪术,若是她此刻醒来,也发现不了什么异常。
也不知道他在池中放了多久的血,亦不知他流了多少的血,但是从表面上看这些血对他来说不值一提,舟悠也无任何不适的反应。
他们从天明泡到了天黑,在她幽幽转醒的前一瞬,这池中的血液竟奇迹般地汇成了一颗血玉,影影绰绰浮现出了水面,而再看水中,哪儿还有半分鲜红的血影?
这颗血玉被他收落于掌心,然后他这才从半空中缓缓降落,脚踩于地面,再次来到了她的身边。
等她真正清醒的那一刻,脖子上已然多了一个血玉吊坠。
“这是什么?”脖颈间的微凉促使她向颈间摸去。
“喜欢吗?这是我最重要的东西,送给宝了。”
他再次俯身抱着昭昭踏出水面,每走一步,两人身上的水汽便消散一分,再次站到地面之时,两人皆是一身清爽,唯独那块来路不明的血玉还剩下些微微的湿气。
她将血玉从脖颈间套牢了,既是他最珍贵之物,她又不甚放心地施了个隐身咒和禁锢咒,这样除非是她本人自愿解下,不然谁也别想看见它。
她这才抬眸看向舟悠,只是感觉隐隐有些不对劲,他的唇色比泡温泉之时要苍白上许多,连眸间的那抹戾色也消散了不少。
所以后半段路,是昭昭背着他回去的。
好在她力气极大,要不然这修真界的女子也没几个像她一样能扛起男人的。
这一抱也让她发现了,舟悠比百年前似乎更清减了些,瘦弱的过分。她一边在心里暗骂,一边又担心被他听了去。
终于回到了太微峰上的小竹屋内,屋内的陈设百年间都未有一丝改变,她刚把少年安置到床上的一瞬间,还未来得及抬身,便被他拉入了怀中。
梨昭只能作罢,在他怀里躺了下来,而少年在凑近她怀中的一瞬便闭了眼,长长的几缕墨发垂落在她的胸前。
当时她还不明白,不就是泡了个温泉,为何变得如此虚弱了?
怀中的人呼吸渐平稳,有清冷的月光洒进室内,丝丝白色雾状的灵气盘绕在床前,只要她闭上眼便能将这些灵气尽数为她所用。
她垂着眸直直地看了一眼熟睡的男人,异常的乖巧安静,她也闭上了眼,一动不敢动,竟也跟着再次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