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沉静清冷的声音在空荡的房间响起，语速很慢，似乎每一个字说出口时都是经过了深思熟虑。
老人的笑容僵硬了片刻，眼神也锐利起来，有一瞬的时间仿佛之前的所有浑浊都消失不见，她看向刚从外面端着茶水走进来的小女孩：“囡囡，带这几个哥哥姐姐去小树林玩一玩。”
谭清拉起还沉浸在竹椅工艺中的聂如风往外走去，永远不要指望这人有眼力见。
等所有人都出去后，穆婆婆看向黎宁：“能问一下，你们是从哪里过来的吗？”
黎宁看向他们旁边的那扇窗户，从这个角度可以看到外面澄澈的天空，和末世时混沌得仿佛总有一层淡淡迷雾笼罩的感觉不一样，和星际世界科技碰撞的冷酷感也不一样。
“从地球外面的世界。”
听到她这句话，穆婆婆脸上的神情一松，仿佛时刻紧绷精神都缓和下来，看向她的眼神激动起来，眼眶中逐渐弥漫出泪水，颤巍巍地伸出布满皱纹的手臂，黎宁赶紧伸出手回握住。
感受到手下骨瘦如柴的手臂上仿佛如枯树一般的皮肤，那种年老的无奈感传入心底。
“终于等到了，老婆子我还以为等不到了。”她的话语有些乱，显然是非常激动。
黎宁拿出纸巾递给她，又伸手在她背上轻轻拍了拍安慰道：“婆婆您慢慢来就行。”
等激动的情绪缓和许多后，老人缓缓开口：“距离末世已经过去很久很久了，久到我这个老婆子都记不清到底是多少年。”
黎宁感觉心底一直紧绷的弦终于得以放松，却在听到她的下一句话后又颤了颤。
“可是黎明，并没有真正到来。”
老人攥紧手里的纸巾，手都开始颤抖起来，沧桑的眼神里满是悲伤与无奈，就像你无法阻止树叶枯黄后从枝头凋落，那种无法去阻止事物走向衰败的无力感在她身上蔓延开来。
黎宁在听到她那句话后精神就一直处于高度紧绷的状态，声音有些轻，不敢置信：“为什么没有？”
可她刚才见到的一切明明都是黎明之后的样子，碧水蓝天，青枝绿叶，除了很少见到人的身影。
——对，为什么这一路上见到的人类身影这么少？
见到她的神情变了，穆婆婆也看出来她想到了这一点，缓缓点头：“这里只有我们这一脉人世代守护在这里，还有一些孩子，他们出去打猎了，等一下回来你们就可以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