韭菜笑得十分高兴,他道:这可是你说的啊,那我选了,我选北边,就以萧山食堂为中心,食堂以南你负责,以北我负责,怎么样。
没问题!方远答应的爽快,他就知道韭菜公子必然要选择北面,因为南面的树多,北面的树少。
确定之后,方远踏着轻功走了,他跑到萧山食堂的时候,那里陆续还有人刚吃了饭出来。他刚进去,就看到之前骗他们苦力的那个小弟子从里面往外面出来。
哎方远一开口,那个小弟子吓得转身就跑,方远两三步追上他,拽着他的衣服,你跑什么呀,我还能吃了你?
你你你我也不是故意骗你们的,我这不也是没办法吗,你可别打我啊。
方远一笑:我打你做什么,我有事要找你帮忙,你帮我一下,这事我就不追究了,怎么样?
那小弟子半信半疑地看着他:真的?杀人掳掠的事我可不做的!还有偷盗也不行还有
还有你个头啊,谁让你杀人了,我找你借个东西。
借东西,借什么?
方远朝着角落一指,那里有个小板车,木头做的,下面是四个轮子,上面就是一块木板,平时用来托运菜物用的。
把那个借我用用。
你要那个做什么?
你管那么多做什么?你就说借不借吧?
那小弟子说:你去拿吧,不过明早之前要还回来,我还得去运菜呢!
方远看他愿意借,捏了捏他白嫩又软的脸蛋,说道:谢啦!他打掉方远的手,嘟着嘴说:别碰我!
好好好,不碰你,走了!方远搞定了小车子,准备走了。
哎,你不是用板车的吗?
方远道:等下用。
他从萧山食堂出来之后,拿着一把小铁锹直接去了南面,在每一棵大树下都挖了个坑,一棵接着一棵,等把所有的树下都挖好,天已经完全黑了,路上也没什么人了。
撂了铁锹他返回食堂,把那个小板车给拖了出来,把一坛一坛的酒在小板车上放好,然后使了个咒,将这些酒坛固定好,防止他们洒了。
他一路拖着小板车狂奔,虽然这个小板车看着有些不太硬朗,但实际上还是挺好用的,路上的时候轧了两块大石头都没什么事,他把酒用板车都拖到南边的树下,一坛一坛的埋好,封土。头一次的时候他还不敢在车上放太多酒,害怕车子承受不住,后面两趟他就把酒堆的满满的,一只手拖着车,另一只手还能再抱两坛,一来一回不过四趟,就搞定了南边的树坑。
方远累的坐在树下,随手开了一坛酒,灌了两口,寒冬腊月里他头上冒着细细的汗珠,他用袖子擦了擦,躺在树下险些睡着了。
等了好一会,也不见韭菜下来,他起身走过去准备过去看看他,刚走到食堂门口,正好就遇到了韭菜公子。
韭菜满头是汗,正抱了两坛酒,他一转头看到方远,眼睛瞪得老大:你你弄完了?
方远耸耸肩:弄完啦!
怎么可能?我这,连一半还没弄完。
方远窃笑,北边虽然树少,但萧山是个南北斜坡,北边是上坡,南边是下坡,所以方远想了个法子,用小板车拉。但是韭菜就比较惨了,他只能一次一次搬上去,抱着两坛酒还得踩个轻功。
韭菜可怜巴巴的抱着两坛酒,他本来就瘦,是一干弟子里身子骨比较弱的,这一来一回又是挖土又是运酒的,小脸现在苍白,方远见他吃力的不行,心里过意不去,便道:算了,我帮帮你吧,你把手里的两坛埋好就回吧,剩下的我来弄。
韭菜简直惊了,不敢相信这是从方远口中说出来的,他愣了一下才道:真的啊?
回吧回吧。方远摆摆手,示意他回去,他心想等下你要是晕倒了我还得背你去看病,背你还不如背酒。
方远把外衫脱了下来,平铺在地上,把酒一坛坛都码好放在外衫上,然后两边一裹起来,好歹比一次怀里抱两坛来的快一点。
他踩着轻功往北边跑,跑的时候感觉有水打在脸上,停下来一看,天上飘飘洒洒下起了小雪。
下雪了。他嘟囔了一句,提了气又往前跑了。
把这些酒坛一个个都埋好的时候,雪就下大了,一片片的像鹅毛一样,落在身上半天也化不了,地上很快就白了,树下翻新的土和白雪掺在一起,细细碎碎的,方远抬头擦了擦汗,心中有些感慨,又是一年要过完了。
树下几乎都埋好了酒,到了年关随手就可以挖一坛,与朋友或者伴侣一同度过这一年,这是萧山多年的一个习俗,方远现在想想也觉得很幸福,只是不知道临近年关师尊会不会出山,今年能不能和师尊他们一起过年。
方远手里还剩了最后两坛酒,已经没有地方可以埋了,他抱着酒走着走着突然就走到了萧子君的住处,屋里的灯火亮着,里面的人应该是在看书。
他的住处就在萧山北边,不像其他长老的小院那么豪华,就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小房子,外面种了一棵叫不上名的树,也不会开花,到了夏天枝繁叶茂的,但是萧子君不常打理,那树枝都任由它长,现在冬天掉光了叶子才发现树枝长的这么凌乱。
方远看着手里的两坛酒,突然笑了,他拿着小铁锹跑到萧子君门前的那棵树下就开挖了起来。等挖了两个坑之后,他伸手去拿酒坛,雪下得太大了,酒封上都落了一层,他用手掸去,轻轻地把两坛酒都放进土坑里,然后再用手捧了土一点点地埋好。
他做完这些,头发上、背上落得都是白雪,雪遇到滚热的后背化成了水,浸湿了他的衣服。他浑然不觉,只觉得心里有个小小的愿望正破土而出,让他很是高兴。
他把土压紧,一抬头看到头上多了把伞,愣了一下转身一看,萧子君披了件外衣撑着伞站在他身后。
师尊?方远朝着他笑了笑。
你在这做什么?
我他指了指那棵树下,我在你的门前埋了两坛酒。
我想过年时,与你同喝这两坛酒。
后面这一句,方远没有说出来,他只看着萧子君笑着,好像已经和他在一起喝酒了一样。
傻笑什么。萧子君声音低沉,似乎还有点生气,他把身上披着的衣服脱下来,裹到方远身上,不知道穿衣服吗?
方远低头一看,自己身上只有薄薄的一件衣服,他把外衫拿来包酒了,结果弄得都是土就没穿了。
我不冷。他看着自己萧子君给他披的衣服,只顾得开心了,哪里顾得上冷。
两人撑着伞在雪里站了一阵,方远开口道:师尊。
嗯。
今年过年,你还会出山吗?过年的时候经常会有妖祟化成人的样子出没,萧子君几乎每年在年关的时候都会出山,等过了年他再回来,所以方远已经很多年都没跟他一起过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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