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窥视(2)
魔气在他身上初现, 他那时候就和这一世偷了魔气的钟离邑一样,没有把它完全化为己用的时候常常遭它反噬。
他扼住萧子君的脖子, 把萧子君惊了一下, 随即一抬手砍在方远的颈上, 将他砍晕了过去,手一抄将他抱起来放回帐篷里。探了探方远的脉, 等他脉象平稳了一些才给他掖好被子出去。
从里面出来的时候遇到探查回来的宋简,宋简朝着帐篷里望了望, 被萧子君拦下:还没有醒。
方远立在画前仔细盯着上面的一幕幕,外面传来通使的声音:君上。方远手一挥把窥世镜收了。
不是说了这段时间不见人吗?
外面下雪了。
方远皱着眉, 脸上有些不悦:下雪关我什么事?
通使在门外说道:入春许久, 突然下大雪,而且雪势巨大直接透过了结界下到魔域来了。您是不是已经将窥世镜开了。
方远沉默了一下,朝着门口走去, 刚才一直站着没发现, 现在动一下才感觉脚下的步子虚浮, 头沉沉的,一阵不受他控制的晕眩感袭上来, 像是大战之后的脱力一样。他扶着墙好一会才勉强开了门,正对上通使站在门口。
通使看到他脸的时候,呆滞了一下, 这人面色苍白到随时都要倒下去一样,他上去扶着方远:君上这是怎么了?
没事,可能还没恢复好, 先去外面看看。
通使虚扶着他穿过冗长的走廊,魔域上方有特殊的结界,不管是刮风下雨都进不来,可他们到外面的时候结界像是破了一样,狂风四起,大片的雪花被风吹着砸在脸上,冰冰凉凉的。
空地上的人都赶着往大殿里跑,唯独正中间站了一个人,被风吹的满头是雪,方远看了一眼就大步走过去,速度快到通使都没反应过来。
师尊,下雪了,你站在这做什么,头发都淋湿了。方远身后唰地打开一个紫色的结界,将两人罩了进去,他抚着萧子君头上的雪,又把他身上落的雪拍掉,衣服也湿了,又不是小孩子了,就算是看雪也要打把伞出来。
萧子君回神一见到是方远,立刻抓紧了他的手。
怎么了?
萧子君眉宇间有些着急:我刚才去找你,他们说你不见人,你现在做事连我也不见了吗?
我方远一时语塞,他就是想开一下窥世镜,怕别人来打扰,哪里想过这么多。
你是不是把那个东西打开了?
连着两人朝他发问,方远有些受不住,他说:是打开了。你们觉得这雪是因为我打开了窥世镜造成的?寒春里下雪不是什么怪事,我近来受伤结界受损导致雪下进来也是有可能的
那江北城周围绿柳新枝突然枯萎、雪山动荡雪狼嘶嚎、湖水有倒流的倾向也不是怪事吗?
方远微怔,他不是只看了一小会吗,怎么异象层出的这么快?
刚才他出来的时候,雪下得特别大,地下已经积了一层白,说话的这会空子雪忽然就小了,渐渐地开始停了。他拨开结界往外面看了一眼,发黄枯死的草正以可见的速度恢复青色,连方远自己也不得不承认这些异象和窥世镜脱不了关系。
方远,不要再碰那个东西了,真的要等别人打上来你才停手吗?
方远也感到无奈,他没想到窥世镜的威力如此大,那种力量远远凌驾于他所掌握的力量,不仅是异象出现,连他自己现在都觉得胸口闷的难受。
师尊,就快看到真相了,现在停下来无疑等于我做的一切都白费了,再给我两日,我保证两日之后立刻收手。
不行!萧子君捉了他的手不放。
师尊!方远打断他,平日里我都可以听你的,但是这次我必须要看到我想知道的。
萧子君感觉身子一僵,剩下的话没说出口,他被方远戳了一下就动不了了。
方远随手幻化了一个简易的沙漏悬浮在空中:两日,等沙漏完法术自己会解开。他最后看了萧子君一眼,转身回了殿里。
通使一直跟在他身后,听到他在前面说:我要自己呆上两天,外面可能会诸多变化,殿上的事全交给你处理,只要给我顶住,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见!
君上,窥世镜反噬能力极强,如果在短时间内强行打开,你自己也会吃不消的。在殿外的时候,方远和萧子君说话没有避开人,通使虽然站的稍远了些,但也听的清楚,他知道方远准备在这两天里快速的把前世的事情看一遍。
可是他现在伤还没恢复好,看上去虚的不行,通使斗胆给他提议:君上,前尘往事都是过去了的,如今形势变化大,各门派随时可能找过来,何不往前看看,一窥之后的事,提早做好准备,来日还长,一定要这么着急行事吗?
方远的脚步一停,他站在自己卧房的门口,忽然拽开了门,一言不发的走了进去。门关上的时候,门缝之处泛着紫色的微光,他在上面下了一层禁制。
进了屋里,方远对着空中一挥,窥世镜从他怀里飞了出来。
两日他的时间不算多,来不及像之前一样细细的看,在写下他生辰之后大致的翻过去,将无关紧要的事情都翻篇。
鹤青山之后,除去那些日常的小事,多数的画面里是他都是在沉睡的,几乎每隔一段时间就体内的魔气就更盛一次,那种感觉和方远记忆中沉睡着的那五年有些相像。
方远看着画面里睡着的自己,此时处在一个山洞之中,面容还很稚嫩,轻微的红纹已经在眼角显现出一些痕迹。
他看到自己身旁站了两个人,一人着了白衣,一手持着剑,目光淡淡的停留在躺着的人身上,另一个站在他对面,个子不高,头上戴了一个宽大的黑色兜帽,一张脸全部遮在里面,侧面看过去严实的一点都看不到。
别人看不出是谁,方远神情却变了,这两人的身形太过熟悉,熟悉到根本不用看到他们的脸也能看出来是谁。
师尊、还有他没敢多想下去。
萧子君开口说道:他昏沉的时间逐年增长,身子里的的那股气不断蔓延,外力已经开始无法压制。
我说过,他是命定的魔君,这具身体征服力量只是早晚的事,你用自己的功力压制无疑只是以卵击石。如果不是魔君的力量在逐渐增强,我也不会提前醒来。
方远只觉得自己的嘴角在上扬,说不清那是个怎么样的感觉,原来通使和师尊早在上一世就认识,原来上一世命定的魔君还是自己。
一种不祥的预感从方远心底蒸腾起来。
萧子君握成拳又松开的手昭示着他心里万分的纠结,半晌,他说:有什么办法能除了他身上的魔气吗?
没有。通使回答的干脆,他长叹一声,我就不明白了,修仙的人为什么对魔就抱有这么大的敌意,大家只是所习的法门不同,即使上一任的魔君做过错事那也只是他的事情了,仙门又不是没出过一两个堕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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