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放到谢承言眼里,却成了两个人在他面前相拥着含情脉脉地对视。他彻底冷了脸,大步跨近,伸手就把两人分开。
谢承言并没有用很大的力道,可谢辰风不知道是因为心神恍惚还是别的原因,一下就被摔到了地上,脑袋重重磕到茶几上,发出嘭的一声响。
谈衣吓得完全清醒了,连忙推开谢承言,手忙脚乱地把谢辰风扶起来,满脸都是关切,你怎么样,小风。
谢辰风的眼神瞟过脸色冰冷的谢承言,心里的恨意一点都不比对方少,但他不能在情敌面前示弱,只咬着牙站起来,摇摇头,我没事。
虽然嘴上说没事,可他的手却紧紧抓着谈衣的衣袖,声音也时不时地微微发抖。
谈衣以为他是已经痛到差点说不出话了,心疼得不行,忍不住有点火大地冲谢承言道,你也是他哥哥,干嘛无缘无故推他。
我推他?谢承言被气得笑了,胸口怒火丛生,几乎要把他剩余的理智焚烧殆尽,他忘了来之前在路上反复思索的挽回办法,一出口就是冷冷的质问,你真的想和我分手吗?
分手?谈衣被这两个字刺得浑身一颤,谢辰风也跟着呼吸一窒。
谢承言看到谈衣怔住的样子,脸色稍稍好转,理智也渐渐回笼。他回想自己发的那条短信,心想说不定谈衣只是看到了订婚两个字,所以吃醋了。
他刚要解释,却马上就听到谈衣慢慢吐出了几个字,是,我们分手吧。
谢承言僵住,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说什么?
不止是谢承言,连谢辰风都被谈衣这一句话弄得呆了呆,既而一阵狂喜涌上心头。
谢承言一把抓住谈衣的肩,已经有些失控了,你抬起头看着我,再说一遍?
谈衣咬了咬牙,眼底滑过一丝无法掩饰的痛色,但他还是很快就抬起头来,直直看着谢承言微微发红的眼睛,一字一字地说,我说,我们分手吧。
谢承言短促地呼吸了两下,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再也没有了刚刚质问的气势。他放开谈衣的肩膀,抓起他的两只手握在手里,几乎是恳求地说,小衣,你是不是吃醋了?生气了?不要气,我不会和她订婚的,你不要说这种话。
订婚?谈衣喃喃低语,原来你要订婚了。
没有,我没有要订婚。谢承言的手轻轻地颤抖,勉强挤出一个微笑,我的心里只有你
那真是恭喜你啊,谈衣飞快地打断他,露出松了口气的表情,既然你要订婚了,那我就安心了。
谈衣如释重负地继续说,毕竟忽然说分手,我也有点内疚。可是没办法,我对你已经没感觉了,我也不想勉强自己和你在一起。而且大家都是男人,我们也没有结婚,没什么负责不负责的
谢承言第一次感到不知所措,他看着谈衣不断张开闭合的嘴,那一个个字灌到他耳朵里,他却好像一点也听不懂似的,只感到剧烈的痛楚在他全身蔓延。
谈衣说完了这些绝情的话还冲他笑了笑,然后就不再理会谢承言,转头去问谢辰风饿了没有。
谢辰风旁观了这一切,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嘴角的笑意。他很快地回答谈衣的问题,觉得头上的包也不疼了,声音里全是雀跃。他自告奋勇地要去厨房煮菜,因为太高兴差点又要被绊倒再摔一跤,被谈衣及时拉住,轻轻敲了下脑袋。
两个人一起进了厨房,谢承言一个人站在客厅里,身体发冷到几乎像失去了所有的知觉。过了很久很久,谈衣从厨房钻出来看到他,才想起了还有他这个人,脱口而出,你还在这里啊。
谢承言看着面前这个好像一下子变得完全陌生的人,他的表情那么无辜,他就像看到了自己的的心被整个挖了出来,胸口只剩下一个血淋淋的空洞。
这么长时间以来,你从来就没有爱过我,一直都只是在玩弄我的感情,是吗?谢承言忍耐着要把他逼疯的痛苦,一字一句地问。
也不能这么说嘛,谈衣皱了皱眉,好像有些责怪他,我以前是真的挺喜欢你的。
呵,喜欢我。谢承言低低笑了一下。
谈衣叹了口气,不过人都是会变心的,我也没有办法。
就用这么一句话,他就轻而易举地带过了他们这些日子以来所有的感情。谢承言忍不住捂上自己的心口,他亲手挖出自己的心脏,而谈衣却根本不放在眼里,他甚至微笑着把这颗心扔到地上,当着他的面,把它踩地四分五裂。
你会后悔的,谢承言踉踉跄跄地走到门口,手指几乎要深深地抠进墙内,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说完这句话,谢承言的身影就消失在了门口。
谈衣静静看着他离开,胃部忽然又开始激烈地痛起来,浓重的血腥味涌上喉咙,他连忙捂住,快步坐到桌子旁边坐下。
谢辰风也从厨房里出来了,眼里的高兴掩都掩不住,他不停地给谈衣夹菜,幻想着美好的未来。
谈衣终于和谢承言分手了,他也终于有机会了。他们本来就从小一起长大,没有人比他更适合他,没有人比他更了解他。只要有时间,他一定能走到谈衣心里,成为他心中最无可代替的那个人,他们会一直幸福下去。
谢辰风一直怀抱着这样的美好希冀,直到有一天,一个服务生模样的人急匆匆把他从教室里叫出去,对他说出那个他从来没有想过的噩耗。
他麻木地跟着那个自称是谈衣同事的人离开学校,麻木地跟着他走进医院,麻木地坐在走廊外的地面上,麻木地看着红光闪烁的急救室,脑中一片空白。
第22章 豪门文21
怎么可能呢?什么叫胃癌?谈衣怎么会得胃癌?谢辰风颤抖着抱住膝盖,感到前所未有的冷,就像置身在一个暗无天日的冰窟之内,他看不到光,只有丝丝冷意刺入骨髓,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有人坐到他旁边,谢辰风没有理会,那人开始自顾自地讲起话来。
小衣常常说自己有一个很优秀的弟弟,长得又好看,成绩又好,将来一定能出人头地。
为了这个弟弟,他那个时候才初中毕业,就已经每天到处跑地打工赚钱。那么小的身板,有时候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谢辰风僵硬地转过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初中毕业?他想起那时谈衣开始夜不归宿,每次回来还总是一身酒气,他一直以为他像他妈妈一样,和外面不三不四的人鬼混,他们还常常因为这个吵架。
不可能的谢辰风失神地喃喃自语,不可能,谢家的人不是有给生活费吗?
谢家早就没给生活费了。有一个声音插进来,你就是谢辰风?
江一帆刚交完费用,斜睨了地上的谢辰风一眼,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受,像是羡慕,像是嫉妒,像是不平,又像是不忿和痛惜,他为你可是吃了好多苦。
前段时间,江一帆陪女朋友来医院,正好遇到了谈衣。他看他慌慌张张的,还打趣他是不是也怀孕了,却得知了这么一个消息。谈衣不让他往外说,他却悄悄私底下调查起来,调查的结果让他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