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琼乐身在辽阔的大漠,近几日接触的漠城人各个也是心直口快,她瞻前顾后优柔寡断的性格放在漠城显得过分矫情。
谢琼乐耳边听着那些汉子使劲的怒吼,将心中的不快与身体的疲惫都化成一声声铿锵有力的吼声,直抒己见地坦言:“只是不忿将士们殊死搏斗换来的安定与他们所得的相形见绌罢了。”
谢琼乐的叹息落在古祁蕴的耳边,他心里并不觉得不公平,为她开解:“能以身报国,是古家军的心愿。至于他们所得,只要我古祁蕴有一口饭吃,便有他们的。”
谢琼乐侧目凝视着眺望远处眼里闪烁着坚定信念的光芒的古祁蕴,他高大的身躯与古家军的身躯共同筑成了守卫漠城,守护大兴的城墙。
这样的人,在现代,越来越少了。
此生得以见如此众人,已然是不可言说的幸运了。
古祁蕴带着谢琼乐参观军营,古思域则是偷溜着去寻人比试了。
当谢琼乐与古祁蕴在演武台瞧见她与人赤手对战,谢琼乐还是没隐藏住眼中的惊艳。
她本就知晓古思域巾帼不让须眉,只是未曾料到她的武功能与军营中精强力壮的练家子不分上下。
古思域拽着那人的衣领,一个过肩摔便将那人摔在了地上。
底下的看客们纷纷为她鼓掌叫好,她紧袖一抹额上的汗水,昂着下巴雄赳赳气昂昂地朝着底下叫嚣:“还有谁要与我比试。”
被摔的那人也不恼怒,起身拍了拍她的肩膀:“郡主的武功又长进了不少。”
“思域。”
古祁蕴朝着台上神采奕奕的古思域朗声喊了她的名字。
军营内敢如此直白喊她名字的,只有一人。
台下一窝蜂的人散去,古思域只好从高台上跳下,朝着他们两人走来。
“兄长,我方才又胜了。”古思域是想借这个转移古祁蕴的注意力。
古祁蕴哼出一口气,拍了拍她的脑袋:“你就不该回漠城来,该在京城好好学学规矩,成日像个男娃似的,日后可怎么嫁得出去。”
古思域摸着自己的脑袋,兄长是一点儿力度都没收,硬声回呛:“兄长都还未娶妻,身为小妹的我又如何谈婚论嫁。”
古祁蕴扬起手想再敲打敲打她这不开窍的脑袋,古思域早就一溜烟地藏到了谢琼乐身后。
她料定了古祁蕴是没那个胆子对谢琼乐动手的。
只是她认为的不动手的理由,是古祁蕴碍于谢琼乐的公主身份不能动手。
她藏在谢琼乐身后,从她肩膀处露出一个脑袋,得意地摇晃着脑袋朝着古祁蕴吐舌头。
谢琼乐见他们兄妹不是吵嘴就是打闹,感情却比京城内那些维持着表面和善的兄弟姊妹要亲密许多。
“你若是再玩闹,我便将你捆着送回京城。”
古思域撇嘴,她还真信自家兄长真能一掌劈晕她把她捆着送回去。
“天快黑了,快送公主回去。”
天边火烧云绚烂地染红了一片,古思域拉着谢琼乐的手,背对着古祁蕴挥了挥手。
“那我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