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跟他最近在绿茵人生里练得很溜的几个球员技能基础包有关?停球技能确实也在其中。可是,虚拟世界里得到的技能,真的能带到现实世界中吗?如果是这样,绿茵人生里那些逼真到足以让人相信的虚拟世界,又如何能与现实世界加以区分?
安东看看自己的手,握了握,觉得好像和以前也没什么差别。再想想刚才他那一脚停球:动作是纯出自然,像是条件反射一样,球来了,他就伸脚停住了。
或许他是在游戏里锻炼了自己的判断力和反应,之后在现实世界里把这种能力展现出来了?所以球来了他准确地判断了落点,及时反应,技术动作没变形?
好像这样也说得通!
但是安东一向谨慎,再联想到上回黑猫拉里造访他房间的事儿,安东还是没法儿彻底说服自己。
但这时候他没工夫再琢磨这事儿,两个好勇斗狠,在训练场上打架的小子来他这儿了。瓦尔迪和考尔贝克两人这时候都换掉了训练服,穿着便装,站在安东的办公室门外。
教练!
安东先生!
这俩货,连个称呼都要较真,一个称呼了教练,另一个就非得换一个。
安东让他们进来,瓦尔迪带上了门,两人一起站在安东的办公室里,低着头。但谁也不说话。
现在有人愿意说说是怎么回事儿了吗?安东站起来,背对这俩小子,自己来到办公室窗前,望着外面灰蒙蒙的天空。
我错了!考尔贝克硬梆梆地说,我不该嘲笑杰米压根儿不是踢球的料,也不该说他被谢周三踢出来是活该!
这哪里是道歉认错,这是火上浇油啊!
那头瓦尔迪的呼吸果然又急了起来:教练,我承认我今天是心急了一点,打训练赛的时候不够自信,接球的时候又有些不够集中,可是我难道就应该忍受这种嘲讽吗?
安东咳嗽了一声。瓦尔迪马上低下头:我先动手打人,不对!
这两人低着头,清清楚楚地听见安东舒了一口气,口中带着赞叹:下雪了!
两个闯祸的小子:啥?
下雪了!安东伸手推开窗,清新的空气立时涌入。两人悄悄抬起头一看,鹅毛大雪正从灰色的天空中洋洋洒洒地落下来。外面传来欢声笑语,显然是前来造访的小球迷们在球场上撒欢。
这时候安东一转身,双手一拍:我想到怎么处罚你们俩了!
明天球队的日程是在光明球场训练,光明球场没有草皮加热系统,下了雪不会化,需要人清扫这清扫的人手么,就你们俩吧!
记得穿多点儿!临走安东没忘了叮嘱这俩货。
*
这大雪下了一夜,第二天终于停了。四处银装素裹,光明球场也不例外。这里的草皮上积了六英寸漂亮的积雪,但是英冠赛程不等人,下一场比赛在即,球队训练是必须的。
自从俱乐部从2003年开始引入现代股份制公司管理架构,光明球场的草皮养护师彼得米尔斯就得了一个威风凛凛的名字场地总监。昨夜下了这样大的一场雪,彼得早早就赶到了光明球场,准备着手清扫。
正如安东所说,光明球场不像有些北方的大型球场,在草皮下安装了供暖设备。这里草皮上的积雪必须依靠人力清除。
米尔斯把铲雪车开了出来,同时还拖出一把推雪用的推斗。这时候他接到了一个电话:教练?咦,有这等好事?
好的,我明白了!米尔斯挂了电话,脸上浮现了一点阴险的笑容。他赶紧来到光明球场的员工入口处,打开门,放进两个年轻人。米尔斯看着他们,得意得不行:好小子们,你们把雪都铲了,我去办公室喝杯热茶去!
瓦尔迪和考尔贝克相互看了一眼,都有埋怨对方的意思:要不是对方,他们何至于一大早来受这种罪?
但是安东说了,如果他们不在球队到来之前,把球场上的雪全部铲完,他们两个就会被下放到预备队去,即日生效。两人不得不来。
瓦尔迪看见铲雪车,哼了一声,说:我用过这玩意儿,我去开车,你把车铲开的雪推开。
考尔贝克头也不回,拖了铲雪的推斗,直接去了场地的另一头。
于是,瓦尔迪在这头驾起了铲雪车,但是只能把草皮上的雪向两边铲开。等铲雪车开到另一头,掉头回来的时候,就又把已经铲开的雪给拨了回来。球场上只露出一道绿色的草皮,就是他刚刚开过的那一段。
另一头,考尔贝克也遇到了困难,他光凭一柄推斗,根本铲不净草皮上积下的厚厚积雪。而且他使出浑身解数,刚刚推到一半,推斗里已经积了满满的积雪,就再也推不动。考尔贝克脸涨得通红,口中呵着白气,想着他即将被下放预备队的命运,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这时候,场地总监米尔斯捧着一杯热茶出现,冲考尔贝克呵呵一声笑,说:红头发的小子,足球是十一个人的运动,如果你不能打心眼儿里认同这一点,你这一辈子也没机会进一线队的。我劝你死了这条心,别白费这劲儿了!
十一个人的运动!考尔贝克又不是头一次听这种话,但这时候他听来格外心有感触,睁圆了眼望着米尔斯,久久说不出话来。
这时候只听铲雪车轰鸣,瓦尔迪把铲雪车开了过来,他从车上跳下来,向考尔贝克伸出手:哥儿们咱俩一起干吧!你也不想被下放预备队对不对?
考尔贝克迟疑了片刻,向瓦尔迪伸出了手:一起干!
我年纪大一点,我来推这个推斗,你去开铲雪车!瓦尔迪说。
考尔贝克则倔强地说:没事儿,还是我来铲雪车,我没开过
瓦尔迪险些笑出声,使劲儿忍住了,说:是呀,毕竟也不是谁天生就会开铲雪车的。
考尔贝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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