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被烧得面目全非的门忽地被破开。在一片烈火之中,谢屹辞单手扶着吴明澈走出来,一旁候着的御医立即上前将人扶住。见状,温砚立即上前,问:“若若呢?”
谢屹辞面无表情地摇头,随即冷声朝范晞说:“将神嵬军分为两路,封锁宫门及城门。”
他不信那人能神通广大到将人带离京城,所以只要即刻封城,必定能将人找到。可封锁宫城的指令,由他来下,自然是逾矩了。可谢屹辞没有第二条路,他没有时间耽搁,亦耽搁不起。
“放肆!”太后脸色骤然发沉,她厉声道:“渊政将军擅自封锁宫城,是想逼宫不成?”
虽然现下在京的神嵬军只有半数,可若谢屹辞有心逼宫,便是宫中的禁军,怕是也难敌这半数神嵬军。这也是她为何如此忌惮神嵬军、忌惮谢屹辞的原因。
而今日,他竟敢当着她与皇帝的面下这种命令,显然已是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谢屹辞没有理会太后的说辞,只静静望着温砚。温砚静默半息,很快便正色开口:“传朕的旨意,封锁宫城,暂调禁军配合神嵬军搜寻,两军一并由渊政将军调配。”
“皇帝!”太后瞬间脸色惨白,颤声低喝。
可温砚只淡淡看她一眼,面上的决断之色不变。谢屹辞不可谓不震惊,他虽心知陛下信任他,可却没料到他的信任竟到此地步。连一旁的范晞和祁芳亦有些怔神——
此时将禁军交由谢屹辞,无疑是将主动权尽数交到谢屹辞手上。若谢屹辞心中有反意,此时发起政变简直是易如反掌......
所有人都觉得温砚疯了。
——至少,作为帝王,此举太过不理智。
谢屹辞怔了怔,随即拱手、曲膝欲跪。可温砚适时扶住他,阻了他的动作,他的脸色依旧因病而苍白,然而眸中浮现清晰的信任,他沉声:“如今,若若的安危最重要。屹辞,朕要你将她毫发无损地找回来。”
谢屹辞眸色忽深:“臣遵旨。”
很快,一行人匆匆离开。温曦受了极大的委屈和欺辱,却无一人为她做主,她愤愤离宫回府。才回到寝居,便难得地瞧见裴岁白正等着她,她望着夫君含情的桃花眼,心底的酸涩尽数被勾出来......温曦眼睛一热,呜咽着扑进裴岁白的怀里,“呜呜......”
“公主怎么了,”裴岁白用极温柔的语气,似是轻哄又似安抚,“可是事情不顺利?”
“顺利是顺利,可是、可是他们都欺负我!”温曦从他怀里仰起头,泪眼朦胧地控诉,“连祁芳那个奴才都敢打我,皇兄、母后都不为我做主......”
裴岁白眸色微凛,试探着问:“那永乐公主已经命陨?”
“我不知道......”温曦眉心紧蹙,愤然道,“谢屹辞跑进火里寻她,却只将吴明澈救了出来。他说温若被人劫走了,皇兄还下旨封锁宫城去寻她。我看这八成是谢屹辞的借口,那么大的火,谁能劫得走她。他一定是在自欺欺人,温若绝对是被烧成灰了!”
闻言,裴岁白的眸色几不可察地沉了沉。他原想借温曦这个蠢货放火的契机,派人将温若救出,从此圈养在别院......可来人禀话说在火场内未曾见到公主,他还疑惑着是不是温曦先行一步派人将温若带走了。不过据她现下之言,应该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