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汤?”温若握着银箸轻轻咬了口红豆细糕,才偏过头问婢女。
“回公主,这是将军特地吩咐给您准备的解酒汤。”
“啪嗒——”
绵软的红豆细糕掉在桌上,温若唇角微僵,脸上的表情凝固。所以昨晚她不是睡着了被谢屹辞抱回屋里的,而是醉了?
不对啊,她明明在屋顶吃着糖葫芦,怎么就醉了呢?
没了用膳的心思,温若放下银箸苦思片刻,对昨晚之事没有半分印象。忽然梦境里的场景在脑海里浮现,雾眸低垂、鸦睫轻颤,心口猛地揪起——
那个梦不会是真的吧......
“不可能不可能,”温若无措地揪紧指尖,喃喃自语,“我怎会做那样无礼的事?”
不会的!
如此轻浮的举动,她是断然做不出来的。
不多时,温若压下了心口的悸动,晃晃脑袋赶走缠绕如麻的思绪。今日她还有要事要做,可不能再胡思乱想了。
“备马车。”温若开口吩咐。
*
再次来到信王府,温若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有了上回不好的经历,哪怕如今温殊已死,她也不再毫无顾忌地只身前来,而是带了几个府兵同往。
王府内高挂着白灯笼,每个家仆婢女皆着丧服。很快,温若便跟着仆从来到内院,朝姜宜的寝居走去。
云芊守在屋外,远远瞧见温若的身影,心下一慌,想必公主是来兴师问罪的。待到温若走近,她忙跪下,扯住温若的衣袖阻拦,泣声哽咽:“王妃、王妃身体不适,还请公主改日......改日再来。”
原本温若还抱有一丝希望,希望是自己误会了姜宜,可眼下云芊的反应,难道不是不打自招么?
皙白的小脸渐渐镀上冷色,见状,跟在温若身侧的婢女欲上前将云芊拂开。这时,屋里传来一记平静的声音——
“云芊,请公主进屋。”
闻言,云芊心口一滞,抬手抹去眼角的泪,凄楚地将房门打开。温若将婢女留在屋外,与云芊一起进去。穿着素白丧衣的姜宜相较那日,反倒气色更好了些。
信王突遭意外惨死,身为王妃的姜宜不仅毫无哀痛之色,眉眼间反倒隐隐透着些舒快。
温若略微怔愣,心下忽然明了几分。秀眉蹙起,她亦不拐弯抹角,问:“温殊为人,你早就知道是不是?”
“为人?”姜宜忽然低低笑了声,眼尾勾起一抹讥讽,“他也配称人?”
温若脸上一僵,隐在衣袖中的手牢牢攥紧。她咬着唇,颤声:“我只问你一句,那晚之事你可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