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姐姐。”温砚轻唤,眼底情态难掩。
云泠微微抬眼,面上冷然:“陛下该改称呼了。”
温砚忽略她拒人千里之外的语气,径直在书桌前坐下,提笔写下几行字。云泠自始至终没有再看他一眼,直至温砚起身绕过书架。
“陛下如若有事可将书信摆于暗道,我自会去取。”
温砚心口一阵窒闷,他阴沉着脸走到云泠面前,“就这么不愿见我?”
云泠眼睫轻颤,没答话。
“姐姐还念着屹辞?”
温砚面色惨白,眸底一片郁色。顿了顿,他又道:“再等些时日,我会送你回宁国。”
语毕,温砚合了合眼,然后转身走向密道,再不停留。
书房归于安静。不多时,云泠走到书桌前,拿起桌上的信纸。待看清纸上的内容,她略微愣神,随即快步走到窗边拿起小木哨轻轻吹响,一只灰鸽自屋檐飞下,她将信纸放在细竹筒里,然后绑在灰鸽的脚上。
云泠呼出一口气,抬起微红的眼,怔怔望向书架。方才她不敢抬眼看他,也不知道他的身体如何,听他的语气似乎比以往更虚弱了些。
云泠抬手将窗牖合上,蜷长的眼睫掩去眸中的情绪。
*
自温砚走后,温若便坐进内院的凉亭之中,静默沉思——皇兄那样相信谢屹辞,必然有他的道理。
到了暮色四合之时,祁芳去小厨房拿晚膳。
不多时,身后有脚步声响起。温若揉揉眼睛,以为祁芳回来了,便轻声道:“我没胃口,你去屋里头吃吧。”
“为何不走?”
温若惊愕回头,对上谢屹辞沉沉的目光。她心想这回他醒的时间可真长呀。
在昏暗的天色下,谢屹辞的眸色愈显澄澈。对着这双眼睛,温若忽然说不出哄骗的话。可是,皇兄要她继续骗他......
所以将来要是戳穿了,这笔账得算在温砚头上才是!
“我为何要走?”
“方才不是怕我动手?”谢屹辞嗤笑,对她的话一字不信,“还敢留在这里,不害怕?”
“怕啊。”温若回答地毫不犹豫。许是经过方才之事,加上皇兄的话,她心底的惧意已褪去大半,语气也轻松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