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你这不成器的狗东西,你还要去陷害谁?”
“皇上息怒啊,九王爷天性纯良,决非这样的人啊……”众臣子念经一般的道。
启瑜抹了抹嘴角的一缕血丝,从袖子里头甩出一堆折子信件:“父皇自己看吧!”
皇上举着剑,还没有回神,郑福喜几步抢上前捡了起来,呈到皇上面前。
峙逸在一旁虽低着头,却将那些东西都看了个清楚,许多东西他都是亲眼见过的,都是启玥同各心腹联络的秘折,他的心不由狂跳了一拍,以今上的脾气秉性,若是他自己牵连了进去,他不知道……
峙逸的手心开始冒汗。膝盖都有些支持不住了。
突然“嗵”一声响。
一个胡子花白的阁臣已然支持不住,屈膝跪了下来,浑身筛糠一般:“皇上息怒啊,老臣……老臣……”
皇上犀利的看了他一眼,将那一叠东西翻了翻,将手中一面帛书甩在他脸上,素寒着面孔:“你跟了朕这么多年,朕还一直以为你是清白的,看来是朕瞎了眼……来人啊,拖下去……”他语气凛冽,毫不留情。
相继拖下去三四个阁臣,宫室内一时之间人心惶惶。
哭号之声不绝于耳。
十分惨烈。
天色渐渐向晚,宫娥们沉默的将殿内的枝形铜灯一盏盏点亮,黄晕的灯光不住闪烁,时间在峙逸心中变得极其长又极其短,他似乎听得到自己每一下心跳的节奏,感触得到自己每一根血管里的血在流淌,他很想迅速从这金碧辉煌的大殿逃脱出去,但是他知道不可以,他要镇定,不然一切前功尽弃。
皇帝将手中纸张细细翻阅,峙逸不敢向前看,他的听觉突然变得极其灵敏。
只是听声音,他都能清楚的分得清楚皇上此时翻阅的是硬面的折子、是徽州的宣纸、还是蚕丝织就的帛书……
这所有的材料他都曾用过,上好的毛笔蘸饱了墨在其上书写着他同启玥暗地里的阴谋。
太子案……红丸案……
那黑白之间分明染满了血红,多少魂灵在其中尖叫。
可是他们真的是冤屈的吗?
他真的做错了吗?
这些年他平步青云岂是仅仅靠了皇帝的宠爱,如果没有启玥的暗地里重用,如果不是那些背地里进行的交易,他岂能在二十四岁的年纪站在这里?
他从未后悔做过的事情,从未。
可是如若一早就碰上云凤,他还会这么在乎这些吗?
峙逸心中清楚的知道,随便一张证据便可以轻易的将他打入大牢,但是他不能去,他还没有找到云凤……
想起云凤,他的心一阵酸涩、一阵抽痛,呵,他的云凤……
他还没有见到她,他不可以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