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按着发酸的腰背,少见地厉声说道:“难道还有其他原因来解释这荒诞的一幕吗?你之前所做的一切我们都对你心怀感激。但你却沉浸在自我感动中,企图让我的孩子们失去父亲,让民众失去领导者,是你害死了你的大卫。”
奥尔加听到大卫,先前仅存的愤恨转而变为悲怮,她曾经多么自以为是啊,她以为她有做母亲的能力,能保护这个孩子走过最后的时光。
但当他踏入皇宫的那一刻起,他的命运就要被权贵们改写。如果她没有利用这个孩子满足她做母亲的虚荣心,大卫或许还能多活几年。
奥尔加身子发软,靠到了靠背上。她不清楚,现在的局面究竟如何发展而来。
她都没有来得及追究卫兵冒然朝自己开枪的事情,就要被冠以挑唆刺杀君主的罪名,处以死刑了。
“我会关照你的家人。”皇后留下这句话,带着文森特离开监护病房。
皇后并不是很善于伪装的女人,她很努力地说完了那些违心的话后,又很努力地克制住自己不在孩子面前落泪。
“母亲,别难过了,爸爸不是已经答应你,让你以前的侍女入宫侍奉你了吗?”文森特安慰着她。
皇后深吸一口气,和文森特缓缓走在充满消毒水味的走廊上:“你知道的,奥尔加必须要死,否则我们向外界解释这个小孩子的刺杀行为,也有只有这样,才能减少底下人对永生者的议论。”
她到底有没有教唆大卫,不是最重要的。这是侍女的命运,被人强行决定的命运。
皇后其实也不太想和文森特谈论这个事情,他的亲生妈妈是侍女,他在这方面极其心软。
“母亲,我最怕的,是这种事情变得司空见惯。”文森特明白母亲说的不是真心话,但他的父亲,貌似是高度赞同的。
皇后笑了笑,摇摇头:“当然不会桩桩件件都像刺杀陛下一样严重。但是多数侍女们都很可悲,她们可能充当皇室贵族们的暖床工具,甚至是婚后的情人,最终都只有被抛弃的下场,有的人留有阴影,不愿结婚生子。”
“但是,舅妈依然是第一位平民出身的约克郡公爵夫人啊。”文森特自己都不清楚说这话的意义。
真正爱一个人,怎么可能得到之后又不珍惜,并让她忍受背叛的痛苦呢?
皇后带着些嘲讽:“他们一个爱财,一个好色,又有着些许爱意——当然更多的是,情谷欠,在此推动下有了加瑞特,我的父母没有办法,只能允许他们结婚。”
母亲将从前心照不宣的话说开了。其实出生在皇室的文森特早就知道,天空下雨,有的注入大海,有的汇入溪流,本身就是不一样的,他们的同情怜悯,在大事上毫无用处。
对,所以该让安妮走了。
“母亲,我是说如果,如果我请求您和爸爸打破皇室终身雇佣制,让安妮出宫,您觉得可行吗?”
听到文森特的发问,皇后并不奇怪,但她不得不如实告诉他,至少现在是没有机会考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