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因他的风光霁月追逐,中间贪心过,可最终还是不愿破坏他原本正常的人生轨道,从而选择远离。
不仅给自己一个冷静的时期,也是希望沈韫哥哥能不要被她所影响。
可是宋清玹自己都不知道,为何会在一段短暂的旅途中对另一个少年动了些许心思。
她不知道,只因那个明媚少年拥有着与沈韫全然不同的炙热。
宋家败落,宋清玹只是一个懵懵懂懂的小姑娘,在巨大的变故面前,她极其恐慌不安,一面感激沈韫,一面又实在看不透他。
其实她如今有许多未问出口的话,她想问问他,在她走后的那些时日都发生了什么,可宋清玹没问,她知道沈韫哥哥不会说,不管是痛苦还是欢愉,他都只会自个儿碾碎了一点点吞进肚子里去。
“我在姑苏小院种了几株海棠,你还未去过姑苏,过些日子我们一道去,你定会喜欢姑苏的小桥流水。”
沈韫突然说道:“想不想爹爹娘亲?”
“想的。”宋清玹柔声答应。
沈韫眼里漾开涟漪,他今夜好似笑的次数格外多。掐了一把宋清玹白嫩的脸蛋,终于舍得将人放开:“去吧。换好衣裳快些回来。”
外头早已夜幕垂坠,月白风清间花香肆意,飘满了整个院落。
宋清玹遣退婢女,手脚利落很快便换好了衣裳。她没有立刻回去,嫌里头乌烟瘴气的,但要是不回又怕沈韫多想,便刻意在外头饶了些远路。
矮丛花草生的很是繁茂,她多看了两眼,一时起了兴致,在院落里头赏起花来。
“咚——”
“哎?”宋清玹捂头,垂下眸子看向地上那棵青绿的果子。
“真是磨磨唧唧,本想看你什么时候才能走到我这处来,没成想你倒是比那王八还慢。”
循着声音,宋清玹抬抬眼眸便看见了一张精雕玉琢的脸。
烛火撩天喧嚣的夜,他不去那沸腾的宴堂,反倒是躲在这处来了。
一人独坐在树上,似月又如辰星,在昏暗沉寂中偏偏开出一处豁亮。
宋清玹愕然呆立,方才沈韫怪异的举止一一在脑中划过,他该不会以为那一出是早早安排好了罢?是她故意湿了衣裳,就为了出来私会?
尉迟小将军蹭的一声从树上跳下来,拉扯着傻乎乎的姑娘躲在了那棵粗硕无比的树后头,左右翻看着她的脸蛋:“啧,几日不见,你到底愈发好看了?怎么半点没有憔悴的样子?”
“就不想我?我可是茶饭不思啊,每每想起你窝在贼人的老巢就浑身针扎一般难受。”
“我忍了又忍,心中憋闷得很。你竟然这般快乐,还有心思赏花,我现在好想揍得你哭,怎么办?”
宋清玹嘴角抽搐,她也想揍得他哭爹喊娘,可惜没有那个实力。
该示弱的时候还是要机灵一点:“脸上都是脂粉,怎么可能瞧得见我苍白的面色啊!”
“嗯?是么?”少年显然不信,用手蹭了蹭她的软腮,摩挲两下感受着,又借着月光仔仔细细地瞧,指腹上好似是有那么一层浅薄的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