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观光大巴,向南川摊开地图琢磨着。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和东南基地相隔一千公里的距离,东南基地位于天龙基地的东方,而他们往西南去了,如果要返回东南基地,要绕很大一个弯。
池俨看出了向南川的迟疑,他收起地图,别看了,让邵成均他们直接去G省,我记得那有个成海基地,让他们到那碰面。
向南川索性道:也行。
成海基地原是个小渔村,因为靠近内陆海成海,于是称为成海基地。
他们所在的位置,距离成海基地并不远,换做末世前,开车过去的话,四五个小时就到了。现在情况不一样,路上各种危险不说,这几个月由于地震、泥石流等地质灾害,许多公路都堵塞了,再加上最近天气转暖,经过漫长的冬眠后,植物疯狂地生长起来,一些人烟稀少的地方早长满了荒草,若没有明显的路标,就算有地图也找不着路。
向南川他们走的就是低速公路,车子开得磕磕绊绊,有时候遇到调皮的变异植物,它还会给你捣乱。像变异曼陀罗,释放点迷香还是小事,有的变异植物看到车辆过来,直接甩你一脸刺。
一天下来,向南川搞得身心俱惫。Y。X。D。J。
到了傍晚,众人找了块平坦的地方扎营,准备过夜。秦瀚带着几人去找柴,胡满用木材做了几十副简易的碗筷,暮冬几人则拿出食材,做晚饭,剩下的人支帐篷,大家热火朝天地忙开了。
大概是朱丽丽不爱做饭的原因,空间里连个厨具都没有,向南川耐心从空间手镯翻找了半天,终于找到把生锈的菜刀、炒锅,和一个不锈钢汤桶。
暮冬干脆用不锈钢汤桶做焖饭,他拿出十斤牛肉,切成小块,和土豆块、荷兰豆一起爆炒过后,倒进洗好的米里,翻拌均匀,加火煮熟就能吃了,既方便又美味。
战队里都是年轻伙子,饭量大,一桶焖饭还不够分,不过时间有限,暮冬得给店长做饭了,其他人若是不够吃的话只能自行解决了。
烧起篝火,架起炒锅,开始暮冬便开始热油,把蒜蓉倒入锅里爆炒,随即响起兹拉的声音,蒜香味随着风飘远。
向南川躺在草地上,闭眼憩息。听到脚步声走近,他懒懒地睁了睁眼睛,一睁眼就对上几串香喷喷的牛肉串。
池俨拿着几串刚烤好的牛肉串,在他跟前晃了晃,饿了吧,先吃着,垫垫肚子。
向南川失笑,他接过牛肉串,咬了一块,牛肉烤得正嫩,加了黑胡椒粉,闻着香气十足,吃着鲜香嫩爽,向南川慢吞吞地说:你什么时候烤的?
池俨在旁边的草地坐下,就先前,暮冬切牛肉丁的时候,就猜到你饿了。
饭刚焖好,秦瀚他们就回来了,秦瀚手上提着两只野鸭走在前面,后面两人扛着一只几百斤重的大山羊。
见着捕到大山羊,众人欢呼出声。
这群山羊大概是变异过的,这只山羊看上去有小牛犊那么大,目测快有五百斤了。
胡满仿佛看到了一盘金黄油亮、外焦里嫩的烤羊肉,他舔了舔下唇,馋了,店长超市里鸡鸭鱼肉都有,就是没有羊肉,他殷勤的凑上前,秦哥,你们哪弄来的羊?
来个人把这两只鸭子处理一下。秦瀚把鸭子放下,捶捶肩膀说,刚捡柴时碰上一群山羊,好家伙,有够野的,也不怕人,看见我们来,蹶着蹄子冲上来了,差点没顶破我肚子。
接着,秦瀚对池俨道:剩下十几只逃了,我看天黑了,就没往深处走,明天早上起来,让大家伙再去找找。
末了,秦瀚搓手,腆着脸问道:店长,你那有酒没?
要哪种酒?向南川随口问了句。
来点辣的。
向南川干脆从仓库提出好几箱酒,红的白的都有,爱喝哪个拿哪个。
池俨淡淡警告了句,别贪杯,明天还要赶路。
秦瀚扛起酒,笑哈哈地应道:我们晓得咧,就喝点暖暖身子,不会耽误事的。
老羊肉有点柴,暮冬把骨头剃了,用炒锅炖了一锅汤,剩下的切成片,让大家伙烤来吃。
整只烤山羊,加上一桶焖饭,众人吃的半饱,加上饭后水果,差不多够了。
一群人嘻嘻哈哈的,吃着烤羊肉、喝着小酒,别提多惬意了。倒是向南川总有点懒洋洋的,提不起劲来,吃完饭后,便回车上休息了。
安排好守夜的人,池俨弄了点水,简单擦了身体,待散去身上的酒气,才上观光大巴。
这会向南川已经蒙着被子睡着了,池俨没惊动他,动作轻轻地把椅子放平了,慢慢躺下来。
睡到半夜,池俨感觉车厢内有人在走动,池俨警觉地睁开眼睛,发现对面的位置空了,他猛地清醒过来,起身快步走下大巴。
守夜的人正围着篝火小声说话,瞥见池俨起来了,纷纷站起来,队长,您有事?
池俨语气里透着几分紧张,你们有没有看见向南川去哪了?
一个人指着黑漆漆的河边说,店长刚刚往那边去了,说要走走。
初春三月,晚上的气温仍有些偏低,向南川坐在一块石头上,左手托着下巴,右手握着一把小石子,一下一下地往河里丢。
池俨远远看到向南川的背影,呼出一口气,他故意加重了脚步声,走了上来,穿这么少,不冷吗?
向南川听到脚步声时,便迅速回头,对上池俨微沉的脸,他顿时有些心虚,你怎么也起来了?
池俨弯着腰,揉着向南川的头发,微微叹息,看到你不在,担心。
向南川挠挠下巴,老老实实地承认错误,不好意思,半夜突然醒来,睡不着,就出来走走,怕吵醒你,就没跟你说。
没事。池俨觑着向南川的神色,摸着他的脸,你还在想云凯的事?
也不全是。向南川顿了下,昨晚他用异能时,无意中吸收了太多负能量,又发生云凯的事,暂时有点缓不过来而已。
池俨莫名地说了句,云凯的心理是病态的,他对黎光的感情不一定是爱情。不知是不是四周太过静谧,他的声音听上去有些飘渺。
我向南川不自觉往池俨怀里靠,汲取暖意,你说黎光真的死了吗?我到现在还不敢置信,黎光就这么死了。
对于黎光来说,或许死是种解脱。池俨低头看看怀里的向南川,我没有跟你说过,我爸是怎么没的吧。
向南川摇头,他印象中记得,池俨好像说过,他妈妈去世没多久,他爸爸也跟着去了,倒没说是怎么去世的。
其实我爸一直患有抑郁症。
向南川面露诧异。
以前我也不知道,直到我妈病逝前,她才告诉我,我爸患有抑郁症的事。池俨声音很轻很轻,我很小就知道,爷爷不喜欢我妈,以前不知道原因,后来有人跟我说,是我妈自私自利,毁了我爸的仕途。当时我就十几岁,还是懵懂无知的年纪。但是我不相信,我妈不是那样的人。
直到我妈告诉我,我爸患有抑郁症,我才知道,原来爸爸从小在爷爷的高压教育下,活得非常压抑。上了大学后,才自由了点。我爸和我妈的相识一点都不浪漫。我妈说,他认识我爸那会,他因为考试没考好,正躲在图书馆偷偷地哭,我妈看见了,过去安慰了几句,两人就这么相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