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钰!宋钰你疯了!
他不相信是他用炼魂术害人,如果凶手不是他,他又为何要来挨打,真是疯了!
傅长言怒火中烧,偏偏疯了的人已昏死过去,他满肚子火也得先憋着,赶紧扑过去把人抱起来,往宋家的医药堂冲去。
宋钰是真牛掰的要上天,后背骨头都打裂了,医药堂的老头给他处理伤口时,还能咬着牙一声痛都不喊。
傅长言不知道他到底在忍什么,宁愿把嘴唇咬破流血,齿缝间也不肯溢出一丝一毫的呻?吟。
好不容易才包扎完伤口,宋钰出了一身的汗,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湿漉漉的发丝粘在额上,剑眉因不适而紧蹙,汗珠顺着苍白如蜡的面颊滑落。
宋钰,宋钰?傅长言试探着叫了几句,宋钰闭着眼趴在竹榻上没反应,他拿起帕子为他擦了擦汗,咕哝道:打了一晚上,该不会就这样被打死了吧?
此话被旁边配药的宋老头听到,他拎着铜盘道:不慌不慌,待会儿煎帖药喂下去就能醒。
傅长言:哦,那我在这守着。
宋老头笑笑:小公子莫慌,从前有一回,灵昀这孩子不知犯了什么大错,足足在警世堂跪了七日七夜,星河背着他来找我时就剩一口气了,背脊骨被打断好几截呢!养了大半年后照样生龙活虎,这点伤又算什么。
傅长言立即竖起耳朵,也不管奄奄一息的宋钰了,屁颠儿跑到药柜边,甚是好奇的问:他做什么坏事了,忘忧老忘忧散人要那样狠的罚他?偷鸡摸狗?打家劫舍?难道是强抢民女?
宋老头瞪他一眼:胡闹,灵昀岂是那种无耻恶徒。
傅长言:那是把镇六合的塔给拆了?
宋老头:非也。
傅长言冥思苦想,道:他把忘忧散人的胡子剪了?
宋老头瞪他:尽说胡话,灵昀这孩子一向稳重得体,怎会做那些不得体之事。
那他到底为何受罚?
老朽也不知究竟是何事。
那不是废话了半天!
傅长言郁郁退开,回到竹榻边继续擦宋钰身上的汗水,心道这小子还能做什么大逆不道之举,竟让忘忧老头那样凶恶的罚他。
随后,宋老头包好药,到后院去起炉子,煎了半天才煎好,端进去给傅长言时,他都趴边上睡着了。
他叫醒傅长言,把药递给他,说要去山下采几味药,让他喂宋钰吃药。
傅长言揉了揉眼,瞥见药碗旁边还搁着一小碟蜜饯,就笑:知道我饿了,还给我准备点心,多谢了啊~
说罢,捏起一颗就要吃,结果被宋老头拉住手,不对,这蜜饯不是给你准备的。
傅长言拨开他的手,张嘴叼了蜜饯入口,嘟囔道:宋钰眼下昏着呢,就是醒来也未必吃得下东西,不给我吃给谁吃?
宋老头拍了下他的脑袋,给灵昀入药用的,他吃不了苦。
咳咳!咳咳咳!
傅长言被嘴里的蜜饯噎到,幸亏宋老头狠狠拍了他几下,帮他把卡在喉咙的蜜饯拍了出来。
宋老头摇头:你看你这孩子,都说不是给你吃得了,强吃也没用,这不,噎住了吧!
哈哈哈傅长言抹一把嘴上的口水,末了拍腿大笑,笑得那叫一个花枝乱颤,不是吧,宋钰这么大的人了,吃药还要蜜饯哄着?
哄了也未必肯吃,你得花点心思,总之这碗药必须让他喝下去。宋老头如此说完,背起竹筐离开了大堂。
傅长言笑得打嗝,大腿都拍红了才停下,然后搬了个高脚凳放竹榻边,把宋钰扶起来靠在高脚凳上。
乖,哥哥喂你吃药药。
他边说边笑,差点把药给抖掉。
木勺方递到宋钰嘴边,苦涩的气味一侵入鼻翼,他的睫毛便颤了颤,脸下意识一扭避开木勺。
傅长言憋着笑,一手捏他下巴,一手硬是把木勺里的药汁灌了进去。
噗
宋钰苍白的脸迅速扭曲,立即吐掉了嘴里的药汁,额间皱出几道褶子,剧烈喘息了一下,紧闭的双眸缓缓睁开,入眼便是傅长言不怀好意的坏笑。
他张了嘴,似乎是极难忍受嘴里的苦味,气若游丝的说道:你想做什么
傅长言对他眨眨眼,不做什么,喂你吃药呢,来,宋钰,良药苦口,你可千万不能不喝啊!啊,张嘴~
不必。宋钰神情一僵,为了避开递过来的木勺,竟直起身往后躲,也不怕背上的伤口裂开。
怎么不必了,嫌药苦没关系,宋大夫可贴心了,给你准备了蜜饯呢!傅长言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本正经的劝他喝药,一手保持喂药的姿势,一手捏了粒蜜饯在指尖,来,灵昀乖,喝口药,哥哥给你蜜饯吃~
宋钰薄唇一抿,白如纸的面色硬生生红润几分,他别开头,眼皮眨个不停,神情怎么看都像是慌张。
傅长言不用看他神色,光靠二人之间的共鸣,也晓得他此刻有多惊惶无措,便觉得太有趣了,存心逗他,就拿起木勺一本正经说:你说你一个大男人,吃个药能不能别推三阻四婆婆妈妈的。
宋钰飞快的看他一眼,又移开目光,蹙着眉道:不喝。
那可不行。傅长言佯装不耐,别扭扭捏捏的,赶紧把药喝了。
宋钰仍是不肯喝,嘴上说不过他,便索性背过身去,不管他怎么说都不理会。
见此情形,傅长言还真有点头疼,正寻思要不要硬灌,宋钰忽然身子一歪瘫在了竹榻上。
宋钰!
傅长言吓了一跳,忙蹦起来去查看他的情况。
不要紧。
宋钰喘了一口气,低低出声。
怎么不要紧,你额头烫的能烙饼!傅长言摸完他额头,忍不住低喝一声,接着端起药碗,严肃道:不行,这药你得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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